沈淩在心中将事情的來龍去脈想了一遍,好奇問道:“剛開始并無證據證明李老闆和李冬意有關系,你為何一下子将二人聯系到一起?”
“信,那封信表面上客觀地将真相道出,細細品讀卻能發現她對李冬意複雜的情感,與對縣丞的恨意對比下這種情緒更為明顯。”
“若說當時信了八分,在見到縣丞後我就完全相信李老闆的說法。”
沈淩:“為何?現在細想,他的一舉一動都很正常,哪裡不對?”
“普通人聽到咱們的遭遇,難道不會震驚嗎?他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訝,但當我詢問近些年可有像我們一樣的人,得到的答案卻是否定。”
“可他當了十多年縣丞,萬一見多識廣,所以才不驚訝呢?”
“那就更可疑了,十多年縣丞卻抓不到一個賊寇,他有實力嗎?紅瓷驿就那樣開在路邊,十多年都不知道?”
“隻希望明日不要出什麼意外。”
林杏被這句話勾起擔憂,那個黑衣人到底要做什麼?他的主人是何意圖?這件事和南汝發生的一切到底有沒有關聯?
她一概不知。
“客官,菜上齊了,有事可以随時喊我。”
林杏:“好,你先下去吧。”
視線看向大門,外面的天黑漆漆,她希望那個熟悉的身影從黑暗中走到她的身邊。
“要不要等俞杭?”
“再等一會兒,他要是再不回來咱們就先吃。”
一聲又一聲的敲擊聲,林杏忍無可忍為沈淩滿上茶水,“閑了就多喝點水。”
“還沒吃,你就知道飯菜做鹹了?”
“不是飯菜,是你太閑。”
“我不閑。”沈淩順手就喝了口水,又欲蓋彌彰地放下,希望林杏沒有看到。
林杏确實沒有注意,因為俞杭的身影已出現在門外。他也看到坐在這裡的兩人,徑直走來。
“你們還沒吃飯呢?”
“這不是等你嗎?”沈淩說完眼睛就像抽風一樣看着林杏。
“你眼睛抽風了?”
沈淩猛地一拍桌子,将面前的水一口悶,喝完後又将桌上剩下兩杯喝下肚。俞杭疑惑道:“你不是一直在客棧裡,有這麼渴嗎?”
“他不是渴,他是閑的。”
沈淩拿起筷子,道:“不和你們耍嘴皮子,我要用膳,餓死本公子了。”
沒人阻止他,俞杭坐下後,林杏為他重新倒了杯茶。
“就咱們三?”
林杏:“小莓說不用等她,忙完後她和李醫師一起用膳。”
俞杭點頭,一時沒人再說話。酒足飯飽,林杏率先放下筷子、起身回樓上,其餘兩人急忙跟上。
俞杭:“你有話要說?”
“對,隔牆有耳,回屋裡再聊。”
俞杭是最後進屋的,他确認完無人偷聽,才小心關上門。
“方才沈淩去醫館時,那個黑衣人來找我了。”
俞杭:“他跟你說了什麼?”
沈淩:“那人如此大膽,竟敢直接出現在你的面前。”
“他依然穿着黑色鬥篷,還是沒看清長相。我摸不清他的意圖,他的話也是模棱兩可,什麼信息都沒透露。”
“不過有一點可以确定,他明日不會阻礙我們的計劃。”
沈淩:“難道這不是最可疑的嗎?他分明與李冬意是一夥的,卻不阻止我們。”
林杏:“他說他的主人不想和我作對。”
俞杭:“他還有主人呢?”
林杏:“不清楚,他的字裡行間都透露出這個意思。”
沈淩:“既然他明日不會妨礙我們、也不會傷害我們,那就不值得擔心,等這件事情結束,再好好和他算賬。”
俞杭:“沈淩說的有道理,如今也不早了,明日還要早起,你快些回去休息吧。”
林杏點頭回到隔壁的屋子,她和小莓一起住在這裡。本想等小莓回來讓她小心行事,可直到林杏睡着屋門都沒響起,或許是小莓在躲她。
“砰!砰!砰!”
林杏被屋外的鼓聲驚醒,哀樂清晰地傳入耳中,她躺在床上反應,小莓不在,不知是沒回來還是已出門。
“咚!咚!咚!”
“誰啊?”
“咚!咚!咚!”屋外的人不說話,繼續有節奏地敲着門。聲音和外面的鼓點相配合,直激得人一身冷汗。
林杏坐起身,更大聲道:“誰?”
她的聲音被掩蓋在哀樂中,連自己都聽不清楚。本來早起就煩,林杏索性直接下床來到門邊,貼着門縫再次詢問。
屋外傳來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