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杭:“按吳縣令所言,這件事被如實記錄在布告上,到時曲陽縣的百姓将全都了解此事。”
林杏:“吳縣令也是幹脆。”
三人徑直向客棧走去,期間路過的人都議論着此事,可任大家怎麼說,趙縣丞都聽不到了。
今天陽光很好,醫館外擺了不少桌子,曬着各種各樣的藥材,當然少不了在其中忙碌的兩人。
“你們回來了?要不要進醫館歇歇腳?”
林杏擺擺手,又低頭看看自己髒的衣服,無奈道:“你看我這衣服能進醫館嗎?”
小莓眼睛轉了轉,視線從林杏的身上轉到沈淩,“你們怎麼都灰頭土臉的,不是去縣衙了嗎?”
林杏:“不過是進了間屋子。”
“好了,我不留你們了,快回去吧。”
林杏示意兩人先走,自己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她把手指放在嘴上,示意小莓不要說話。
一直在幹活的人終于擡頭,“林姑娘怎麼不走?”
“你能看到我啊?”
李夏溪:“為何不能,在下的眼睛可是很好使的。”
“我看你剛才一直不理我們,還以為你看不見呢,李老闆。”林杏刻意加重最後三個字。
李夏溪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笑出聲,“不要再叫我李老闆,紅瓷驿早就該消失了。”
“那我叫你什麼?”
李夏溪不懷好意一笑,道:“你叫我什麼我不知道,但我要叫你小杏。”
“小莓!” 被叫到的小莓隻是抿嘴偷笑,不打算解釋。
“我要回客棧,不和你們說了。”
林杏一跺腳,留下這句話轉身離開,她背後的李夏溪笑得更歡了。
換身衣服後林杏就開始鑽研起二人的甲曆,不出她所料,這趙縣丞果真是丞相一手提拔的,這麼多年紅瓷驿的事情都沒有被發現,背後少不了他的推波助瀾。
現在趙縣丞、李冬意全部死亡,孫半佛昏迷不醒,還真是棘手,現下沒有任何人能證明背後之人是丞相。
林杏煩躁地撓頭,将甲曆全都扔回桌上,同時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小杏,師父讓我來給你送東西,你在屋内嗎?”
“在、在、在,直接進來吧。”
小莓推門而入,來到桌前放下封信,林杏不解地看着她。
“方才你剛離開師父就出來了,但是你跑得太快沒喊住,這才讓我來給你送。”她把信又往前推,“師父說這是從孫半佛身上搜出來的,讓我親自送到你手中。”
林杏點頭,道:“好,我知道了。小莓要不要喝口茶,這麼冷的天都累出汗了。”
“不了,夏溪還等着我回去幫忙呢,不能讓她等太久。”
小莓走後,林杏拆開信封,隻見信紙上寫着三個大字“認罪書”,她的眼睛一下子瞪大,開始細細研讀。
“咚咚咚!”
“林杏,你在裡面嗎?”
“進來吧。”
俞杭走在前面,林杏擡頭,發現他的手中也拿着一張紙,同樣俞杭自然也注意到林杏手中的信。
“你拿的是什麼?”
“你看什麼呢?”
兩人異口同聲,默契非常。
俞杭:“這是縣令送來的,上面寫着和告示一樣的内容。”
林杏:“我這是李醫師送來的,從孫半佛身上搜出來。”
她說完将信紙扔到桌上,兩人看到上面的字後露出同款驚訝的表情。
俞杭:“我早就吩咐那些侍衛搜孫半佛的身,他們怎這般玩忽職守,我必要重重罰他們。”
林杏勸道:“這裡不此京城,那些侍衛之前也隻是普通衙役,沒搜出也很正常,不必如此生氣。”
沈淩附道:“此話不錯,現下最要緊的是信中寫了什麼。”
林杏面色凝重,道:“我已看過,你們自己看。”
兩人坐下,俞杭順勢将手中東西遞給林杏,接着和沈淩開始讀信。
沈淩:“信上說一切都是孫半佛自己的主意,他假借丞相之名威脅趙縣丞和李冬意,見事情敗露便殺掉二人,而後服下毒藥自盡。”
他停頓片刻,接着道:“如此說來,他刺殺兩人之前就已做好必死的準備。”
林杏:“這太可疑了,分明就是計劃好的。”
俞杭:“人已不能開口,說什麼都是沒用的,這封信可是将丞相撇的一幹二淨。”
“扣下這封信,不能讓外人得知,等回到京城再做打算。”
其餘兩人紛紛附和,三人又商量一番何時啟程,最終定在後日午時。定下後沈淩和俞杭就回了房間,早上起的太早,現在林杏和沈淩都困了。
今天太過疲憊,竟讓林杏一覺睡到傍晚,她被噩夢驚醒時,天已黑透。從床上坐起,她看到桌上擺滿了飯菜。
林杏并不餓,随便扒拉兩口後就不再動筷,她來到窗前,竟看到不遠處有一處光亮,好像是誰在燒紙。
閑着也是無聊,林杏索性下樓近距離察看,等憑借記憶走到火光處時,她看清了燒紙的人—是一位老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