獓犭因依然低着頭，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聽進韓思靈剛剛的口無遮攔，一時間安靜下來，韓思靈隻聽得見捂着自己嘴的手上戴着的機械表“嗒——嗒——”的走着。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留下來，又為什麼要在這個時代醒過來？”即使是嘶啞的聲音也能聽得出的低落。

“額……”韓思靈剛想開口安慰

“所以我沒辦法了，隻能吸食怨氣。”獓犭因猛地擡起頭，眼中帶着憤恨，“你們知道怨氣是什麼滋味嗎？”

相較沐澤的淡定，韓思靈迷茫且害怕，完全不知道作何反應，隻能求救似的看向沐澤。

沐澤皺眉思考着獓犭因的話，根本沒注意到韓思靈求救的眼神。

“所以，你用妖力凝結了怨氣？就為了給自己用？”沐澤再次握緊降妖杵，另一隻手插在兜裡捏緊了一張定身符，一邊問一邊又向前挪了兩步，往韓思靈身前擋了擋。

“哈哈哈哈……沒錯！我竟然動用妖力，隻是為了吃這種難吃的東西……呵呵呵……”獓犭因苦笑着，身形有些晃蕩。

“其實……”韓思靈從沐澤身後探出身子，“我沒搞懂一個問題，在這棟樓吸食怨氣，是不是因為這裡之前……死過人？”

沐澤和獓犭因聽到這話皆是一愣，沐澤反應過來韓思靈應該是電視劇小說看多了，對怨氣有誤解，轉頭低聲警告韓思靈，“别丢人了……不知道就不要瞎問了。”

韓思靈還沒張口反駁，獓犭因哈哈大笑起來，“小姑娘，你是真可愛啊……哈哈哈哈哈……”

沐澤依然擔心情緒不穩定的獓犭因突然暴走會趁自己不注意傷害到韓思靈，一刻不敢松懈地盯着笑得前仰後合的獓犭因。韓思靈則把身子縮回沐澤身後，低頭反思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麼。

“這小子沒告訴過你嗎？怨氣本是因人的怨和恨兩種情緒産生，這兩種情緒并不是隻有死人才有的。”獓犭因依然沒笑夠，語氣中都帶着笑意。

“我就說打工人真的怨氣沖天吧！你當時還對我愛答不理！”韓思靈氣得狠狠用手肘怼了沐澤一下。

“怨氣本來隻會困在人體内部或是人身體的周圍，離開人本就會消散，那時我看見那麼大一團怨氣緊張死了，誰有功夫管你啊？”沐澤來回搓着被怼的地方，略帶委屈的說道。“但是前輩，您這樣改變本性強行吸食怨氣真的沒事嗎？您這脾氣也是吸食怨氣導緻的吧？”

獓犭因沉默着，他也在反思，自己在沉睡前脾氣确實不這樣，那時自己好像每天都能樂呵呵的，一有空就想着怎麼造個有趣的夢，自己就又有新口味了。可是現在，獓犭因看看對面兩個警惕地盯着自己的人，自己好像确實越來越容易生氣，而且确實自己越來越難控制了。

兩人看着獓犭因的沉默，拿不準到底怎麼回事，對視了一眼，一時也不敢開口。

“仔細想想，好像确實如此。我醒來之後找不到食物，遊蕩着遊蕩着就來到這，然後我就發現這裡出入的人很多，起初我不知道這裡就是你們現在的人類勞作的地方，想着這裡人那麼密集，我弄到食物應該很方便，沒想到……”獓犭因深深地歎了口氣，“這裡的人不僅基本看不到做夢的痕迹，基本還或多或少浮着一層怨氣。我起初看到一人這樣隻是想幫他一下，幫他抽了怨氣就順手吸食了，結果我發現每個人都這樣，那玩意兒又不好吃，我也不能任由怨氣四處亂竄，我就隻有用自己的妖力把它們壓在一起，我的妖力又不能離我太遠，所以最後就是你們看到的那個樣子了。”

“您……把您看見的每個人的怨氣，都抽走了？”沐澤和韓思靈聽到這都有些震驚，但韓思靈先問出了口，沐澤也跟着滿臉期待着獓犭因的回答。

“是的。如果我不幫他們抽走，對他們情緒影響會更大，你們人類控制不住很容易出事的。”

“會出什麼事啊？”韓思靈見獓犭因沒有繼續說下去，小聲問旁邊的沐澤。

“輕則吵架，重則砍人咯。”

韓思靈回頭看着沐澤的淡漠臉“你……能不能不要把那麼嚴重的事說得這麼輕飄飄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