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既然當了保安，當然要盡職盡責，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這份工作。”獓犭因一邊說還一邊挺了挺胸，像是努力在證實自己話的可信度。

“您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沐澤沒想讓獓犭因打着哈哈蒙混過關，冷臉看着獓犭因。

“哎呀，怨氣雖然難吃，但是我太久沒吃東西真的會餓嘛，我那麼喜歡吃東西的一個妖……所以那些怨氣，我是吸食了點的。”獓犭因眼神閃爍，回避着沐澤的視線，看起來，竟然有點像個犯錯後極力掩飾的小孩。

沐澤沒想到獓犭因會這麼回答，本意也不是想追究獓犭因吸食怨氣的事，畢竟他幫這整棟樓的人清除了怨氣，無形中幫這些人避免了很多沖突，确實算是這棟樓的守護神了。

沐澤明白它吸食怨氣大概也是無奈之舉，但也清楚剛剛他說忘了陽光能驅散怨氣的事，估計做不得真。沐澤猜想它這麼做的原因應該隻是想在沐澤這個道家正統面前，将自己把怨氣留在身邊的事合法化而已。

對于獓犭因吸食怨氣的事沐澤其實不想管，隻是擔心他這樣的大妖吸食太多的怨氣，會對它産生太大的影響，到時候獓犭因失控，那問題就真的大了。好在現在獓犭因隻是情緒不太穩定，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

“前輩，我想問個問題哈，你們妖那麼喜歡打工的嗎？”沐澤還在思考怎麼處理獓犭因，韓思靈又開始和獓犭因攀談起來。

沐澤轉而看向這個奇女子，她明明幾個小時前才知道這個世界有妖，不說從知道到現在她那過于絲滑的接受狀态，現在居然跟個大妖相談甚歡。

“我真的覺得做保安挺好的啊。你們不也打工嗎？我這不是為了快速融入你們嗎？”

“……”韓思靈被獓犭因的話噎住了。“這……這我們為了混口飯吃啊。您又不需要吃飯，賺來的錢您用來幹啥啊？”

“啊？你們每天花那麼多時間工作，隻是為了賺錢嗎？原來都是在自己不喜歡的事啊，怪不得一個二個怨氣那麼重……”

獓犭因的話真誠而天真，韓思靈的心卻被擊中了，這一次，她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們就不能做點自己喜歡的工作嗎？為什麼非要選自己不喜歡的呢？”

為什麼要要選自己不喜歡的？韓思靈也想問自己，但是現在的她，回答不了。

回想自己到底為什麼會做現在這份工作，無非是高考學專業老媽說财務專業好就業，自己的分數也沒有高到為所欲為，隻能選了個池城二流大學，聽媽媽的讀了财務專業。畢業之後因為學校一般，大公司的簡曆初篩都過不了，隻能在小公司裡跳來跳去。

這份工作自己讨厭嗎？好像也不是，但自己真的喜歡不起來。但是自己真正喜歡什麼，自己也說不上來。

“其實很多時候我們人是沒得選的，前輩。”看着韓思靈有點蔫蔫的，沐澤開口解釋道，“至于原因……我們後面可以慢慢聊。但是現在我還是要先把怨氣的問題處理一下。”

“怨……怨氣你不是說不怪我了嗎？”聽到沐澤要“處理”，獓犭因馬上又恢複那副犯錯的小孩的樣子，不安地看着地面，悄悄擡眼往沐澤這邊瞟。

沐澤看獓犭因這副樣子，不由地笑起來，“沒說怪您前輩。我是想問您，您還想繼續留在這當保安嗎？還要繼續吸食怨氣？”

獓犭因眼睛依然盯着地面，手卻開始扯着自己身上的長毛，“可是我真的找不到吃的嘛。不吸食怨氣，我……”

“其實我剛剛就想問您，您剛剛都能讓我們入夢，您不能先讓我們入夢，做出夢來您再吸食嗎？還是您吸食的夢具體有什麼要求？”

沐澤雖然是家傳的道法，但是從小也是走的正兒八經的九年義務教育的路子，加上後來去留學，真正接手家業開始正式接手這行隻是前兩年的事。妖雖然在這兩年也遇到過一些，但獓犭因這種天生神獸确實是第一次見，沒想到獓犭因那麼大歲數能做出那麼萌的小動作，剛剛還覺得這妖老奸巨猾的沐澤，現在隻擔心自己别給這大妖整抑郁了。

“我讓人入夢是要耗費我的妖力的，這種夢我就完全無法吸食，不對，應該說，我吸收不了，就是我能把這種夢收回，但是我是無法從中獲得任何東西的，這樣你能明白嗎？”

獓犭因等沐澤點了點頭，繼續說“至于，能吸食什麼樣的夢，其實我對夢本身沒有要求的，剛剛我也說了，我還會稍加幹預，把夢弄成我喜歡的樣子。但是我對夢的時長有要求。就想你們人類有時候睡午覺或者小憩的時候也會做夢，但是那個時間太短了，短到我無法抽離，自然就無法吸食。”

“可是我很偶爾做一次夢，醒來我都覺得好困，失眠多夢不還是一種病嗎？夢多的人不是還要專門去治嗎？”韓思靈聽着一人一妖的對話，好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