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謬!這是污蔑!赤裸裸的污蔑!”娜絲塔夏尖銳的聲音比她本人的裙擺更先抵達了亞爾諾維奇公爵府。
可惜的是,公爵夫人出門訪客,維克多又拉着伊萬出了門,公爵為了避嫌下午就帶着仆從去城郊狩獵了。
偌大一個公爵府甚至沒人能夠應和公主殿下,聽聽她為外界诋毀維克多的言語鳴不平的慷慨陳詞。
娜絲塔夏本人當然也不是閑的沒事幹要來為維克多打抱不平的。
隻是在大家為了塞拉菲拉公爵遇刺案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她突然間回憶起了之前在亞爾諾維奇公爵府花園撞見的一幕。
那時她本以為馬特維在對梵西動手動腳,想上前阻止他。但梵西明顯一幅欲拒還迎的樣子,讓她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壞了人家的好事。
所以梵西真的是斯捷潘所說的想要攀附權貴的那種女人?
還是說她應該相信自己的直覺,仔細探一探梵西的底細?
無論是哪種猜想,待在王宮裡瞎猜顯然是得不到正确答案的。
這才是娜絲塔夏帶着報紙出現在亞爾諾維奇公爵府的原因。
瑪利亞夫人端上了紅茶和點心,委婉地向娜絲塔夏陳述了公爵府的現狀,希望她能在公爵府的幾位主人在家時前來。
這是委婉的逐客令,瑪利亞說得很客氣,但無人接待這一事實還是引起了娜絲塔夏的憤怒。
她美豔的臉龐上即使生長出怒氣也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她似是要發作,又礙于自己客人的身份壓制了下來:“既然如此。”
她雙腿交疊,手指點了點梵西:“找個女仆陪我聊天,讓我把這些茶點用完,總是可以的吧?”
“順便,請您給我一些信紙,我需要為這裡的主人留下一些話。”
瑪利亞躬身行了一禮:“好的,公主殿下。”
她轉身離開,路過梵西時有些擔憂的眼神望向了她。
梵西對她笑了笑,眼中帶着安撫。
她面上平靜,心裡卻是無奈:這公爵府就像個大劇院,從早到晚,各種劇目不間斷地上演,愛情劇、複仇劇、權謀劇……真是你方唱罷我登場啊。
瑪利亞夫人取來信紙,帶走了其餘女仆,随着鎏金木門“吱呀”一聲閉合,房間内一時安靜下來。
娜絲塔夏思來想去,最終還是選擇了采用斯捷潘的馊主意。至少她要确認梵西是否想要攀附權貴這個可能性。也許在聖嘉蘭這種舉動可以稱得上是勇敢而異想天開,但在娜絲塔夏眼裡她們和那些想要上嫁的貴族少女從目的上來說沒有什麼區别。
隻是她總是希望她們能有更多選擇的可能性,而不是隻有婚姻這一條路。
可惜在聖嘉蘭,女子的繼承權和工作機會遠比貝蒂亞和塞拉菲拉苛刻得多。
娜絲塔夏始終認為這是隻有她成為大公才有可能解決的問題。
這是既往和未來的任何一任大公都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因為他們看不見她們。
而現在,娜絲塔夏隻能盡自己的能力幫助更多人,比如眼前這個。
“你很喜歡維克多?為什麼?”娜絲塔夏抿了一口紅茶,問出的問題卻讓梵西都愣了一下。
情敵之間的談心環節?還是因為之前在花園的舉動懷疑上我了?梵西心中立即敲響警鐘。
娜絲塔夏此前曾經展現過對于維克多的興趣,但往來禮節都還在貴族應有的範圍内。這段時間倒像是進入了阿芙洛斯的劇場一樣,開始展現出對于維克多瘋狂的追逐,最強烈的幾項表現行事竟然都體現在針對梵西身上。
梵西承認自己在對維克多使用美神魔法的時候會影響周圍一片人的情緒,讓他們都參與到自己的劇本當中。
但即使如此,他們的行為也都不會偏離自己的本心。
而娜絲塔夏這種成倍放大的針對梵西的舉動隻能證明,她對她産生了疑心,隻是以維克多作為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