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林大人。”梵西操縱着原本早就在地下污水池裡被大卸八塊的無名男子在金發碧眼的青年面前低下頭。
而她本人坐在數個街區之外的酒館露台,慢悠悠地喝着一杯咖啡。
根據她的判斷,這個金發碧眼眉目多情的青年男子已經達到了典肉人級别。
就像魔法師之間有初級、中級、高級和大魔導師的分别,而教廷有從修女/修士到神甫、助祭再到主教、紅衣主教的區别。
美神神教因為其被諸位正神聯合打擊的性質,将魔導能力由低到高的排列依次改為了獵手、逐血者、典肉人、驅魂師、紅衣主教、教皇。
她知道這些是因為她本人與阿芙洛斯有某種程度的聯通,可以得知祂信徒的一些情況。
當然,作為美神神教的神選者兼教皇,這也是梵西應該掌握的。
名為科林的青年看着眼前的“獵手”,并沒有發現他的不對勁。
“喲喲喲。不是要去狩獵嗎?怎麼?害怕了?沒有去?”科林眼帶嘲諷的看着眼前的“獵手”。
“哼哼。”梵西模仿着帕維爾描述的“獵手”的語氣,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坐下,“說兩句得了,科林。在苔藓城這種地方,我還是知道輕重的。”
科林對梵西扮演的“獵手”沒有絲毫懷疑,也倒了杯酒坐下:“還是聖嘉蘭的酒夠烈啊。聽說蝴蝶區的姑娘也很有特色,你去過沒?”
“獵手”冷哼一聲,擦着手裡的鋼刀:“我可不像你,對那些愛哭愛鬧的娘們沒什麼興趣,你不是說這次是來抓小老鼠的嗎?我還是覺得聽他們的哀嚎有意思。”
“哈哈。别急嘛,至少也得等那些人都接到消息撤出之後才能開始。”科林勾着“獵手”的肩膀,貼在他耳邊道,“你不覺得追逐戰才有意思嗎?小、老、鼠?”
他牙齒咬住“獵手”的耳朵,“唰啦”一聲将其撕下,頓時血流如注。
“瘋子!”“獵手”一把推開了他,“以為我是你床上的女人嗎?”
他單手捂着耳朵,一個肉瘤在他頰側緩緩生成,至于捏造耳朵,還需要幾天的時間。
科林笑着吐出嘴裡的耳朵,左手不在意地抹了抹嘴唇,留下一道血印,紅口紅牙在昏黃燈火的映照下顯得分外吓人:“就是試試看你還是不是你而已。沼澤城邪門的地方多得很,剛才在蝴蝶區就差點栽在一個老鸨手裡。”
梵西端起咖啡杯隐藏了自己勾起的唇角,該說科林的每一步都走在了她預料之中,還是要感謝之前制作人偶時精心雕琢血管的自己?
“我可等不及了。”她操縱着“獵手”說,“奧格斯格大人也什麼都沒說,就讓我們這麼幹等着?”
“那你去捉兩個在酒館演講的學生來解解悶?”科林用手帕優雅地擦着唇畔的鮮血,“隻要你不害怕受到神學院的追殺,捉幾個學生來解悶都沒問題。”
“不過光明神殿那些老不死都去芙蕾利亞給小公主鋪路了,我想你非要殺幾個學生,光明神殿的老教皇也不能拿你怎麼樣吧。”
“哦對了,還有黑暗女神殿,他們總不會出人去給斯塔列夫斯基家族的外孫女保駕護航,那群銀月教徒可是出了名的愛管閑事,你要是不怕死,倒是可以跟她們過過招。”
“安分點。”科林拍了拍“獵手”的腦袋,“這次來苔藓城絕對能讓你晉級逐血者,而你要做的隻有等待。”
科林披上披風,消失在夜色裡。
被梵西操控着的“獵手”還在屋内忙活着自己的事情,修複耳朵、修煉魔法、收拾房間……
梵西抿着咖啡,陷入沉思。
聖嘉蘭大公那點宮廷秘聞,看來是滿世界都知道了啊。
“關于大公年輕時的過去您知道多少呢?”黑衣修女臉上帶着恬淡的笑容,輕輕落下一顆棋子,“這絲萊進口的象棋還真是奇妙。”
梵西甚至沒看棋盤一眼:“吃。”
“對于這件事我更希望能聽到您的見解,畢竟在這件事中,黑暗女神教會是真正的旁觀者。”
“旁觀者談不上。算半個親曆者?”黑衣修女舉着棋子,遊移不定,“為王之道在于平衡,但是貪多也不好。這一任大公想做中興之主,但能力不足,既娶了亞爾諾維奇家族的女兒做王後,想要收回軍權,又娶了斯塔列夫斯基家族的女兒,想要獲得光明神殿的青睐,卻在兩方之間輾轉猶豫,沒能決斷、平衡。最不應該的還是對自己的妃子産生了感情,還縱容了宮廷鬥争的發生。斯塔列夫斯基家族的姑娘在生下女兒之後撒手人寰,大公迫于壓力隻能将女兒送到與兩方鬥争沒有關系的沼澤城,由黑暗修道院撫養。”
“這導緻伊萬王子更與舅舅亞爾諾維奇公爵親近,而娜絲塔夏公主也早就長到了不需要父親的年紀,身為斯塔列夫斯基家族的血脈,連光明騎士的見習訓練都通不過,大公的補償都顯得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