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梵西和娜絲塔夏走過的第四個實驗室。

要不是略有差異的布局和内容不同的實驗報告，她們險些以為自己在原地打轉。

“AP系列實驗體、ER系列實驗體、MO系列實驗體。這次是什麼？”娜絲塔夏已經失去了最初的那種興奮，連收集大同小異的魔導素材的興緻都沒有了，“古赫拉語看得我想吐，這次你去念實驗報告吧。”

梵西沒拒絕，她将之前娜絲塔夏收集的那些實驗報告拓印了一份收起來，将眼前工作台上的這一份同樣拓印下來，與此同時清了清嗓子，開始翻譯那些用艱澀的古赫拉語寫就的實驗報告。

“魔法曆217年1月16日 空氣濕度42% 溫度7℃ 第8次實驗

實驗目标：探究MA系列實驗體的特性

實驗材料：實驗體MA-A-γ-635、100ml太陽花精油、100ml月亮花精油、5平方米遮光罩……”

“實驗過程：将實驗體MA-A-γ-635放在蠟燭光源下24小時，實驗體呈現明顯的虛弱，身體體積萎縮四分之一。

置于密閉遮光罩下24小時後，萎縮部位恢複，整體體積擴展了五分之一。

MA-A-γ-635對太陽花精油表現出明顯反感，在與揮發太陽花精油同處一室3小時後發出意味不明的尖叫，這種尖叫是否為成體系的語言有待考究。

MA-A-γ-635對月亮花精油表現出明顯的親和，或者說這就是它的食物之一，在與月亮花精油同處一室3小時後，月亮花精油消失。

解剖結果顯示MA-A-γ-635不存在消化器官。

實驗結果：MA-A-γ-635是一種黑色透明粘液狀的生物，具備一定程度的智能。在有光源存在的情況下，它呈現無害的黑色粘液狀，不具備消化器官。在無光源情況下，它會使用一種類似于僞裝術的先天魔法，在其他生物眼中呈現為高大、漆黑、五官模糊的三米高人形生物狀态，極具攻擊性，且會很快生長出簡單的消化器官，将之前儲藏在體内的食物消化。這種消化器官會在光源出現時萎縮、消失。其餘生物特性有待研究。

備注：這就是神造物嗎？太神奇了。它的僞裝魔法極其高超，不知道能不能用魔法陣來模拟呢？”

讀完，梵西将實驗報告收好，對着眉頭緊皺、神情震動的娜絲塔夏說：“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想。”

娜絲塔夏點頭：“我也有。就是不知道我們是不是想的一樣？”

“你說AP、ER、MO、MA到底代表着什麼呢？這些實驗體的特性各有不同，但也非常鮮明。”

梵西摸着下巴：“之前那些我們還不熟悉，但是這個MA直到現在還支配着維爾微特，總不會認不出來了。”

娜絲塔夏點點頭：“是黑暗女神。她的名字莫琳，如果提取前兩個字母作為縮寫的話，正是MA。”

“那之前那些呢？”梵西席地而坐，抽出一張紙開始推演，“AP美神阿芙洛斯、ER戰神厄裡斯，MO無限與循環之神莫比烏斯。這些現在基本都在這片大陸上銷聲匿迹了。”

“但是在魔法紀元，這些神明及其造物切實存在着。雖然隻經過了四個實驗室，但可以想見這不過是這個巨大研究基地的冰山一角。這麼大的基地不可能屬于私人，應該是魔法協約國主持搭建的。以後世對魔法協約國的解讀，他們最大的特點一是蔑視神明，崇尚魔導師自身的力量，二是推崇理性，相信可以以規定的尺度丈量萬物。”

“蔑視神明這一特征我們可以從這些實驗裡看出來了，那麼推崇理性呢？以理性的目光來看，如果你是這個研究基地的設計者，你會如何搭建一個需要關押如此之多神明造物，還要将它們一一拆解研究的基地？”

娜絲塔夏也跟着她坐下來，取出一支羽毛筆寫寫畫畫，似乎對于規劃建築也頗有心得：“如果是我，首先就不會在實驗室之間設置如此漫長的通道，這不便于實驗結果和信息的傳輸。如果去隔壁實驗室借點儀器都要走十多分鐘，實驗早就做不下去了。”

梵西則搖頭：“信息傳遞可以有别的辦法，比如牆上那些石闆。”

她指了指牆上那些已經不再亮起的魔法石闆。

“如果門口的那一小塊就能起到門禁的作用，那牆上這些也一定不隻是裝飾。不幸的是我們之前路過的三個實驗室牆上的石闆已經完全損壞了，連魔法陣的微光都沒有。這裡這個也差不多，隻是斷斷續續地在用古赫拉語播報實驗體的編号。”

“但這是否也可以證明，我們确實可以假設牆上這些石闆在過去是起到信息溝通和統籌作用的呢？而隻要空間魔法發展到一定程度，完全可以在石闆上繪制傳送魔法陣來運輸物體甚至研究員。我不相信在我們這個時代都能做到的事情，魔導技術高度發達的魔法協約國會做不到。”

娜絲塔夏點了點頭，牙齒咬住筆杆：“但是有一項實驗物品他們應該不敢使用傳送魔法陣來運輸。”

“實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