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娜絲塔夏跺了跺腳，“為什麼土層之外還有岩層！這個地方難道是被花崗岩層覆蓋了嗎？”

“哦，我親愛的朋友，我還要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梵西打開門走了進來，雙臂張開，“我們進來的那處缺口也被花崗岩堵住了。真荒謬！看起來這花崗岩層竟然像是在不斷生長！”

“永恒戲劇”不止能作用于人類，也能作用于許多無機生命和客觀事物，畢竟布景也是戲劇重要的一環。

梵西在此時展開“永恒戲劇”領域不僅是為了調節娜絲塔夏的心情，更是為了驗證一個猜想。

别西蔔一号說它不能對人類說謊，但這不代表它不能對人類隐瞞事實。

廢棄千年的研究基地運行起來一定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不能保證所有出入口都在檢測當中，它為何斬釘截鐵地說她們一定出不去？

加上中央實驗室的那片紅色，和整個研究基地戛然而止的研究進程……

阿芙洛斯的能力極為詭異，整個别西蔔基地很有可能是因為其中央實驗室的實驗體難以控制而緊急撤退的。

但這場事故一定被妥善處理了，否則這座基地現在不會保存得這麼好，魔法史上一定會有這場事故的記載，而魔法協約國也不可能在那之後又強盛了兩百多年。

這場事故是如何處理的呢？用帶着束縛魔法的花崗岩層包裹整個研究基地嗎？

這種處理方式聽起來很瘋狂，但想到魔法協約國的行事作風，又覺得理所應當。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們就得困死在這了。

“哈！”娜絲塔夏冷笑一聲，“沒事，下一個房間。總要把所有可能性都嘗試一遍。”

“警告！”别西蔔一号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從石闆中傳來，“檢測到異常能量反應。請封鎖實驗用具，有序撤離。”

娜絲塔夏聞言正打算沖出去，卻見梵西還站在工作台前，甚至蹲了下來。

“在看什麼？”她折返回來，站在梵西身邊，“說不定是哪個強大實驗提逃出來了，快點走吧。”

梵西卻對别西蔔一号發出這樣刺耳警告聲的原因心知肚明。原來“永恒戲劇”展開時的能量場也會被它監測到嗎？還真是敏感。

不過這也讓梵西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别西蔔基地的異常廢棄多半與中央實驗室對美神神系實驗體的研究相關。

究竟是什麼樣的實驗體才會讓強大的魔法協約國如此當機立斷地放棄了斥巨資修建的研究基地？

梵西越發好奇了。

不過她還是得先辦法先送娜絲塔夏出去。

“别急。”本着雁過拔毛的原則，梵西打開了實驗室的工作台，反正這裡的實驗體不過是一隻獸骨酒杯，隻要不拿它喝酒，放出來也不會出什麼事。

“反正是個神奇物品，先拿出來帶上，說不準之後就用得上呢？”梵西說着将工作台往下一扣，希望能将獸骨酒杯倒出來。

“别倒了。”娜絲塔夏拍了拍她的肩膀，“這個工作台是空的。看來千年前的實驗員撤退的時候和你想法一緻呢。”

兩人走出實驗室進入甬道。

“那你說，我們要找的‘門扉’，不會也被工作人員帶走了吧？”娜絲塔夏面帶憂愁，“如果是這樣，那我們就真出不去了。”

“那你不妨換個角度想一下，咱們一路走來一具屍體都沒看見，就說明所有工作人員都安全撤離了。如果沒有足夠高效便捷的撤離手段，怎麼能達成這樣的效果？”梵西頓了頓，“當然，也不排除他們都死的得悄無聲息、屍骨無存的可能性。”

“想來想去，也隻有‘門扉’的能力有這樣的效果了。如果是别的魔法手段的話，一路走來我們總能發現點端倪。”

甬道裡回蕩着激烈的警報聲，吵得人頭疼。

“到底是什麼能量反應，讓别西蔔一号吵成這樣？”娜絲塔夏的聲音裡帶着好奇，“它好像忙着報警，沒辦法給我們開門了。”

她看了一眼門禁：“門禁沒壞，我們破解一下？”

梵西搖了搖頭：“還記得我們剛進來探索的時候，我提到的那個猜想嗎？工作人員應該會給自己留‘後門’，不然每次進出都要依靠實驗體也太麻煩了。”

“就好比我們剛剛走過的那個最小實驗單元。獸骨酒杯都被人拿走了，那之後撤離的實驗員要怎麼通過這個最小實驗單元呢？”

“也就是說，後備門禁是每個實驗員都具備且任何情況下都能使用的東西。”娜絲塔夏陷入沉思。

她施放了一個火球術，火球飛到門口的立柱上跳躍了幾下，發出“滴”的一聲，大門應聲而開。

“我甚至還沒來得及把十大基礎魔法都試一遍……”

梵西拉着她向前：“使用火是人類和野獸的第一區别，将這個設立為門禁很正常啦。很多人學習的第一個魔法或者神術就是火球術。”

兩人穿過層層實驗室，來到了某個在地形模型上标記着黃色的中級研究室。

“這是我們走過的最後一個門徑神系研究室了吧？如果這裡沒有我們真的要強闖中央實驗室了。”娜絲塔夏捏了捏眉頭，“讓那邊的實驗體大鬧一場把這研究基地捅破，然後我們再逃出去。”

梵西笑着搖了搖頭，手中的火球飛到了實驗室門邊。

“還真是獨屬于大魔導師的胡鬧發言。别西蔔一号警報聲響了那麼久才停下來，你也讓它歇一歇。”

大門緩緩打開。

一團柔軟的金色光芒懸浮在實驗室中央。

兩人走近一看才發現這并非什麼金色光團，而是一扇懸浮在空中的光門。這光門沒有邊界，仿佛能延伸到無限遠的邊際，又仿佛非常小，隻在空間中占了一個光點的大小。

光門背後好像有無盡的虛空，又好像隻是注視着它的人的幻覺，這光門隻是一道有着透明邊框的鏡子，忠實地映照着它所見的萬物。

就是它了。

梵西有一種極強的預感，她要找的具有“門徑”能力的東西就是眼前這道光門。

“實驗記錄呢？”

一路走下來，兩人已将實驗記錄當做實驗體說明書來使用，但是兩人翻箱倒櫃都沒有在這個實驗室找到對應着光門的實驗記錄。

“别西蔔一号。你有存儲這裡的實驗記錄嗎？”

這個中級研究室裡的石闆磨損程度較高，連别西蔔一号的聲音聽起來都是模糊的：“警告！缺乏閱讀權限。”

“真死闆。”娜絲塔夏暗罵一句。

梵西看了一眼光門，心想總不能在這裡放棄。

她試着跟别西蔔一号溝通：“協議說，你不能對人類撒謊。那協議是否規定了你要對陷入困境的人類伸出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