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梵西定了定心，她猜測别西蔔一号一定有着所有決策要有利于人類的設計，否則在檢測到她和娜絲塔夏的時候就不會将她們判斷為訪客而是入侵者了。

“那麼，你要對陷入困境的人類伸出援手這條協議的優先級是否高于你對基地規則的守護？”

别西蔔一号沉默了。

梵西第一次見到這個人工智能沒有快速地給她回答。

她靜靜地等待着。

許久，别西蔔一号斷斷續續的聲音從石闆中傳來：“是的。以下為實驗體YU-B-γ-101的基礎介紹和研究記錄。”

“實驗體YU-B-γ-101。其名為光耀之門（以下簡稱101）。門徑之神尤格系列産物。由魔法第四軍團第十一小隊在那阿索平原東部山脈的一個山洞中探索發現。

101沒有實體，收容時必須采用虛無鋼印和定位石闆。金色的光門隻是其在現實世中的一個投影節點，根據首席研究員推測，101是多個時空維度糾纏之後産生的意外産物，也有一定概率由尤格親手創造。

它具有溝通各個空間節點的能力。據使用者描述，它可以讓人瞬間從大陸的一端來到另一端。但需要注意的是，使用者必須高度掌握空間魔法和節點估算，否則就會在多維度空間漫遊中迷失方向。

101在經過93次實驗後由首席研究員親自封存。

緊急情況下使用必須經由兩位高級研究員簽字同意，并在其監督下進行。

研究記錄：

魔法曆174年1月22日 空氣濕度54% 溫度13℃ 第1次實驗

……

提示：實驗體YU-B-γ-101性質并不穩定，在經過一定使用次數後傳送節點可能發生偏移，且極易受魔能潮汐影響。

……”

梵西和娜絲塔夏将光門相關的資料通讀一遍。

梵西對實驗體YU-B-γ-101性質不穩定的提示有些在意，而娜絲塔夏則着眼于“緊急情況下使用必須經由兩位高級研究員簽字同意，并在其監督下進行。”這一條。

“之前問你出路的時候，為什麼沒有給我們推薦光耀之門？”娜絲塔夏敲了敲石闆。

“實驗體YU-B-γ-101需要兩位高級研究員的同意才可以使用。”别西蔔一号的聲音依舊毫無波瀾。

“那特殊時期特别考慮嘛！”娜絲塔夏簡直不能理解這個人工智能，“明明救助人類的優先級高于權限限制的。”

“并不是。”别西蔔一号難得的停頓，“并非出于權限限制，而是出于學識考量。”

梵西笑出了聲：“你還挺人性化的。”

“你不會覺得我們沒能力操縱這個光耀之門吧？”娜絲塔夏有些氣不過，“未免也太小看我們了吧？”

梵西打斷了娜絲塔夏的發言：“你空間魔法掌握的怎麼樣？”

娜絲塔夏不自然地停頓了一下。

“不太好。”她面露尴尬，又補充道，“坦白來說，很爛。”

“我原本以為我們能夠互補的。”

梵西面色沉郁。

娜絲塔夏捂住了雙眼。

别西蔔一号發出了年久失修的蜂鳴聲。這種時候無論它發出什麼聲音都像在嘲笑。

梵西挽起了袖子：“這種時候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不是嗎？”

“難道還要我們一直困在這個廢舊基地裡等死？都沒人知道我們困在這了。”她取出魔導材料開始在地上繪制輔助傳送的魔法陣，“就算傳到土地裡、大海裡，隻要做好預先的保護工作，留下施展魔法的時間，我們怎麼都不可能死掉。”

雖然梵西的空間魔法水平不高，但是确保自己不在傳送過程中迷失的能力還是有的。

她相信就算娜絲塔夏的空間魔法水平很爛，總不至于在傳送中跟丢。

“真是令人感動的人類意志。”别西蔔一号發出蜂鳴聲，“你們帶上工作台裡的虛無鋼印和定位石闆吧。把光耀之門帶上就可以在傳送錯誤的時候立刻開始二次傳送了。”

“不。還是留在這裡吧。”梵西拒絕了它的提議，“萬一之後還有人不小心困在了這裡，至少還能通過光門離開。”

她沒說的另一半原因是，之後她還要憑借留在光門旁的定位回來探索中央實驗室，要是把光門也帶走了，下次進來可就出不去了。

梵西畫完輔助魔法陣，拍拍手站了起來。她一隻手伸向娜絲塔夏。

“握住我的手。”梵西說，“别跟丢了。”

她将另一隻手放在光門上，嘴中開始頌念在研究記錄上看到的咒語，一個個艱澀而古老的古赫拉語從她口中吐出，地闆上的魔法陣開始發出微弱的光亮。

實驗室裡吹起了激烈的靈性之風，梵西在洶湧的空間潮流中找到了閃爍着的節點。

她的意識逐漸上浮，帶着娜絲塔夏向那個節點飛去。

就是那裡……這次應該沒算錯！

一陣白光閃過，梵西在接觸到地面的那一刻就開啟了防禦魔法陣，将娜絲塔夏和自己包裹在其中。

随後是意識的回籠。

知覺逐漸恢複。

梵西聽到了别西蔔一号的聲音：“你們的空間魔法水平确如你們所言。”

“失敗了嗎？”娜絲塔夏環顧四周尋找着石闆的蹤迹。

“不。不完全成功。”别西蔔一号毫無情感的聲音裡也帶上一絲疑惑，“你們傳送成功了，但仍在基地之中。”

“這裡是中央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