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昌國際酒店
南栀按照約定時間到的時候,包間裡已經坐了不少的人。
南栀進來,不知道誰喊了聲:“我們班的大學霸到了。”
聽到動靜,校花白冰瑩轉過身,看着南栀扯了扯嘴角,說是笑但看起來更像是在抽搐。
白冰瑩是标準的美人長相,瓜子臉大眼睛,相貌跟高中時比沒太大變化,就是妝比之前濃了一倍。
她旁邊坐着一個男人,梳着三七分油頭,腳下蹬着一雙尖頭皮鞋,自從南栀進來後,男人的視線就一直黏在她身上。
南栀盯着他的臉看了幾秒,她的神情還是一如既往地嚴肅認真,心裡想得卻是:“他是誰來着?”
經班長提起,南栀才記起他是之前班裡的體委潘俊傑。
潘俊傑上一次參加同學聚會還是在讀大學的時候,這天南栀一直忙到晚上六點才結束手裡的實驗,她從實驗室出來換上衣服,匆匆忙忙就打車趕了過去。
那是一個深冬,路邊還有很多未化的積雪,南栀穿着臃腫的黑色羽絨服,大半張臉都埋在寬大的衣領裡。
南栀推門進來,帶着點隐約的期待,她小心忐忑地四處張望,像是在尋找着什麼人,但很快神情就低落下來。
然後她找了個角落坐着喝飲料,在接下來的聚會裡幾乎沒再開口說過話。
潘俊傑當年并沒有把視線停留在那個灰頭土臉的南栀身上。
但他看着現在眼前打扮精緻的女人。
南栀編了個簡單的魚骨辮垂在腦後,她的發質柔軟蓬松,額頭鬓邊冒着毛茸茸的碎發,露出光潔的額頭跟精緻流暢的臉部輪廓。
南栀長相偏清冷,氣質像凜冽的冬雪,就這樣冷冷淡淡随便看你一眼,都讓潘俊傑覺得驚心動魄。
潘俊傑本人不學無術,但卻很容易對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心動。
白冰瑩看着潘俊傑那副眼睛都看直了的白癡樣子,撇了撇嘴:“怎麼,都這麼多年了你還對人家有意思啊。”
“人家眼光高着呢,看不上我們這群俗人。”白冰瑩語氣嘲諷,“你可别又上趕着熱臉貼人家冷屁.股啊。 ”
高中時南栀跟白冰瑩之間發生過一些龃龉,隻是沒想到她這個苦主都釋懷了,白冰瑩還緊咬着那點破事不放。
潘俊傑學習人品樣樣不行,投胎卻是一把好手,他從一個拿錢就能進的野雞大學畢業後,直接進了他爸的公司空降成為總經理,白冰瑩則是嫁了個年紀能當她爹的三婚男人當富太太,他們兩個人的長相跟之前相比都沒有太大變化,無非是氣質更市儈了些。
南栀坐在學委旁邊,歲月的痕迹在他身上表現地淋漓盡緻,他佝偻着背,下巴上冒着青青的胡茬,跟高中時候比仿佛老了十歲。
這些年過得到底是辛苦還是滋潤,其實從臉上一眼就能看出來。
包間的門被推開,孫澤文穿着一身黑色風衣走進來,皮鞋踩到地闆上發出咔哒聲:“抱歉,路上堵車來晚了,我沒遲到吧。”
“沒遲到,是我們來得早。”班長陶康站起來,殷勤地替孫澤文把旁邊的椅子拉開。
“既然人已經到的差不多了,我們就開始吧。”陶康說道。
陶康端起自己面前的酒向孫澤文敬酒:“我先代表我們全體同學了,敬擇文一杯。”
其他人立刻跟着起哄道:“不能再叫擇文了,得叫孫總了。”
孫澤文笑着擺擺手,端起遞到他跟前的酒:“今天沒有什麼老闆,隻是同學。”
上學的時候,孫澤文并不起眼,在班上默默無聞,沒什麼朋友。
但現在他周圍一個個都是熟悉熱絡的面孔,好像人人都跟他是莫逆之交。
“孫澤文真是我見過最有出息的人,年紀輕輕,白手起家開公司。”那人說着轉頭問其他人,“你們都關注“擇言”賬号了沒,有一百多萬的粉絲呢。”
“怎麼沒關注,我來之前還剛看了最新的推文,真是鞭辟入裡,唉,我怎麼就寫不出來這種文章。”
“你能跟人家比,人家之前就是校記者團的,這叫什麼,金陵豈是池中物。”
原來是這樣——南栀有點訝異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