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琅是被推醒的,她迷蒙着睜開眼,望清推她的人是誰後,人瞬間就清醒了。
她扭頭看了眼窗外灰蒙的天色。
尤泾見她醒來,翻身下床穿衣,又把她的外衣丢給她:“穿好後我送你回去。”說完人就出門洗漱。
等洗漱回來,随琅已經穿好衣服坐在床上等他了。
尤泾帶着她出去,随琅跟在他身後,望着他的背影問:“你今日是要去上工嗎?”
“嗯。”
“那你上完工後要去哪裡?”
尤泾頓了下:“回家。”
随琅緊追着問:“那你能早點回來嗎?”
“嗯,下工就回來。”
随琅笑了。
尤泾把随琅送回家後,出了門。
他繞到早點鋪買了一疊小籠包送去王府,把小籠包遞給王嫣的婢女後,才踩着腳步去上工。
夜晚下工回來,聽到隔壁院的動靜,翻牆過去将人帶到自己這邊。
兩人待了一會兒後,尤泾要送随琅回她院子,随琅拒絕了。
随琅看着尤泾,認真道:“我可以再在你這裡睡一晚嗎?”
尤泾沒拒絕,兩人相安無事的躺在一張床上,隻是這一晚,尤泾一整晚沒睡,整晚都在望着睡着的随琅。
天一亮,尤泾把随琅送回去,他則去了衙門。
恭縣縣丞的任命下來了,名單上的名字挺讓人意外的,不是原本就有官職擢升上來的官員,也不是調任過來的官員,
而是名不經傳、常年混迹于賭坊這種混亂之地的尤泾。
尤泾接過王吉手裡的任命書,朝他恭敬躬身:“下官定不負大人所望,為大人為恭縣盡心盡力。”
王吉笑着扶他起來:“行了,嫣兒在後院等你。”
尤泾躬身退下:“下官告退。”
尤泾今天心情很好,晚上他想早點回家,但耐不住賭坊人的恭維賀喜,隻好先帶着賭坊那一群人去了酒樓慶賀。
尤泾一行人喝到夜半才堪堪散去,尤泾把打包好的飯菜提回家。
一回到家,他就搖搖晃晃的走到牆邊、靠着牆,喊對面的人:“随琅?”
随琅應了聲,但也聽出了他語氣裡的醉意,她靜了下,然後道:“今天我自己過去就行,你不用過來接我了。”
尤泾笑了聲,沒應,沒幾秒人就翻去了随琅的院子把随琅帶了過來。
随琅聞着他身上濃烈的酒味,眼裡有什麼東西暗了下去。
尤泾沒帶她回房,而是把她拉坐到躺椅上,又把提回來的飯菜擺在桌子上,拿出酒杯,給自己倒了酒,給随琅倒了酸梅湯:“陪我喝點。”
随琅晚上不能吃東西,所以尤泾沒給她夾菜,隻給她喝了酸梅湯。
随琅拿着杯子沒動:“你不是才喝過回來嗎?”
尤泾搖搖頭:“跟他們喝是跟他們喝,跟你喝是跟你喝,這不一樣。”
随琅問他:“有什麼不一樣。”
尤泾卻沒有再開口,低頭吃菜。
随琅望着夜空中清冷的明月,等尤泾喝完一杯酒,她才出聲:“聽說縣丞的任命書下來了。”
“......嗯。”
随琅轉頭望着他:“你知道是誰嗎?”
尤泾沒說話,随琅見他許久不說話,也不追問,再次轉回頭去看明月:“算了,不重要。”
尤泾放下筷子,今天一天的好心情瞬間消失大半:“你不好奇新縣丞是誰嗎?”
随琅搖頭:“不好奇,因為無論是誰都跟我們沒有關系,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尤泾靜靜望着她的側臉,眉眼安靜、平和,找不出半點異樣。
随琅察覺到他的目光,轉頭看向他,兩人長久對視,尤泾目光很深望不出什麼,随琅目光很靜,也望不出什麼。
許久,随琅率先移開目光,起身坐到尤泾身旁。
她将頭輕輕靠在尤泾肩上,尤泾低頭望着她,她輕聲道:“有些累,想借你靠靠。”
尤泾沒說什麼,微微把肩膀朝她的方向傾斜。
等月色躲藏起來,尤泾起身要送随琅回去,随琅沒跟他走到牆角,而是站在原地道:“我今晚想在你這睡,”想了想,又加了句,“可以嗎?”
尤泾回望她,半晌,帶她進了自己的房間。
尤泾把床上多出來的那床被褥放回櫃子裡,隻留一床被褥在床上。
随琅在他身後看着沒說話。
等随琅躺好,尤泾吹滅蠟燭也躺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