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泾剛出馬車,鄧武向他躬身作揖:“尤大人。”
“嗯。”
鄧武迎尤泾進府:“多謝大人幫屬下找到意兒,若不是大人,意兒說不定還在外面飄着呢。”
“嗯。”
一進到正廳,鄧意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泾大哥!”
鄧武望着跑到尤泾身邊的鄧意,呵斥出聲:“沒規矩!”
鄧意嬌俏的臉垮了下來。
尤泾解圍:“無妨。”
聽到尤泾幫她解圍,鄧意臉色瞬間揚起來,偷摸朝鄧武吐了吐舌頭,跟在尤泾身邊往桌邊走。
鄧武對尤泾抱歉道:“意兒她娘走的早,這些年全由我這個莽夫拉扯大,許多規矩沒有教好,還望尤大人不要介意。”
尤泾:“意兒這個年紀正是活潑好動的時候,能理解。”
三人到飯桌前,尤泾坐到主位,鄧意坐到尤泾身邊。
三人吃着飯,尤泾和鄧武說着鄧意聽不懂的事,鄧武見鄧意心不在焉的戳着米飯,皺眉道:“好好吃飯。”
尤泾看過去,就見鄧意眼巴巴的望着自己:“怎麼了?”
鄧意:“泾大哥,我能問你件事嗎?”
鄧武剛要呵斥,就被尤泾阻止:“你問。”
鄧意給他斟酒:“泾大哥,你跟今天那位姑娘是什麼關系啊?”
不等尤泾回答,鄧武就呵斥出聲:“放肆!這是你該問的嗎!”
見鄧意被斥的縮了下脖子,尤泾笑道:“無妨。”
尤泾看向鄧意:“我跟他父親曾一起共過事。”
鄧意明顯不信:“就這麼簡單?”
鄧武眉頭緊緊皺起:“意兒!”
鄧意也知道自己問的有點多了,心下有些揣揣,但更多的還是對尤泾和随琅到底是什麼關系的執着。
尤泾:“那你覺得我和她是什麼關系?”
鄧意搖搖頭又點點頭:“我不知道,我隻是覺得泾大哥你對她的感覺和對旁人的不同?”
尤泾反問:“有嗎?”
鄧意毫不猶豫的點頭:“有。”
鄧意等着尤泾回答,尤泾卻轉移話題:“好好吃飯,别瞎想。”
鄧意還欲再追問,被鄧武厲聲打斷:“好了意兒!”
這次尤泾不再出言解圍,而是自顧自的酌酒吃菜。
鄧意見尤泾臉色淡淡,也不敢再問,心不甘情不願的閉上了嘴。
吃完飯後鄧武邀尤泾再在府裡小坐一會兒,被尤泾拒絕了,鄧武也不再不識趣的邀請,和鄧意一起送尤泾出府。
目送尤泾離開,鄧武皺眉望向身邊的女兒:“你剛剛怎麼回事?”
鄧意也知自己剛剛逾禮了,低頭認錯:“爹,我錯了。”
鄧武眼神柔和了些:“知道錯就好,剛剛是不是沒吃飽,走吧,爹親自下廚給你下碗馄饨。”
......
下朝後,尤泾朝圍在自己身邊的官員颔首抱歉,徑直朝不遠處的随益走了去。
尤泾喊住随益:“随大人。”
随益朝尤泾作揖:“尤大人。”
尤泾雙手扶起随益:“随大人不必多禮,平時随大人喚我尤泾就好。”
一個官員朝尤泾他們走了過來,先是朝尤泾作揖:“尤大人,”又朝随益颔首,“随大人。”
尤泾向随益介紹來人:“這位是翰林院侍讀,李閱李侍讀。”
随益向李閱躬身:“李侍讀。”
李閱朝向尤泾:“尤大人,張尚書身體可好些了?”
尤泾點點頭:“老師他好多了,多謝李大人關心。”
李閱放心的舒口氣:“下官這幾天一直琢磨着去張尚書家裡探望,可張尚書他素來喜靜,下官便沒敢去打擾,現下聽到張尚書身體無恙,下官心中委實松了一口氣。”
說完這話,李閱主動向随益攀談:“今天來上朝時,我路過随大人的府邸,見随大人的夫人攜女在門口送随大人上朝,那場景真是令人羨慕啊。”
随益回的謙虛:“下官一家剛到京城,她們二人這是在拿下官體驗新鮮感呢,等新鮮感一去,下官再上朝時就見不到她們的身影了。”
“下官聽說李大人您愛吃野筍,尊夫人為了大人您能吃上一口新鮮的野筍,時常親自帶人去山上采摘,尊夫人對李大人您的愛重,才真真是羨煞旁人。”
李閱笑的謙虛,但眉眼間還是透出了一絲得意。
等李閱離開,尤泾對随益道:“我剛到京城時,張尚書就收了我做他的學生,現在我是張尚書門下唯一的一位學生。”
随益默了會兒才道:“下官早就聽聞張尚書才德兼備,是朝堂上難得的将才,而尤大人本就能力出衆,如今又入了張尚書的門下,假以時日定是朝堂上的肱骨之臣。”
尤泾笑起來:“是随大人看得起我,但為了随大人的這一席話,我一定會努力做到随大人口中的樣子的。”
随益:“......尤大人能力斐然,下官屬實欽佩。”
尤泾:“我前段時間得了一包好茶,若随大人不嫌棄的話,可與我到家中一品。”
随益向他作揖:“多謝尤大人好意,隻是家中夫人早已備好了飯菜,下官屬實不能辜負。”
尤泾理解的點頭:“既然伯母做了飯菜等随大人,那我就不多打擾了,茶我給随大人留着,等随大人有時間了,我們再一起品茶。”
随益靜望着尤泾離開的背影,許久才收回視線。
第二天,随琅和杜敏一起送随益出府上朝,一家人剛走到門口,一道熟悉的男音就從門外傳了過來:“随大人。”
随琅一怔,朝府外望了過去。
尤泾着一身深绯色官服站在随府台階下,身上的狠勁、随性被肅正的官服壓下去了幾分,英俊的眉眼望向随琅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