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慢了點。”
沈邱川收槍蹲下,卡着最後一絲血順利扶起四号女生。
她解釋道:“有段時間沒用槍,手生了。”
某啞巴裝逼男見不用自己冒險救人了,這才終于舍得開麥,聽完沈邱川的話,不屑的噗嗤笑出聲:
“找理由也找個好點的。就說你們女的玩遊戲菜,根本帶不動,還不承認。”
沈邱川耐心等着,想看看這有病男的狗嘴裡能吐出多少惡心言論。
等了會兒,沒等來什麼有攻擊性的語言,裝逼男似乎遇到了糟心事,惱羞成怒地罵了句髒話,隐隐有摔鼠标猛摁鍵盤的動靜,引得工作人員上前制止。
沈邱川一愣。
她還沒開火呢,就破防了?
很快她就解了惑。
隻聽四号女生驚呼道:
“他倒了!”
她笑了。
遭報應了,該的。
四号女生的嗓音柔柔的,如汩汩泉水長流,結合不明顯的方言腔,聽着就舒服,自帶淨化作用。經過躊躇後,似是心軟了,拿不定主意,問:“要去救他嗎?”
“可以救。”沈邱川調整了一下外接麥克風,掃一眼地圖後,給了個另辟蹊徑的答案。
最近直播時長偏久,說話就跟着增多,遊戲中也顧不上喝水,幾天下來,嗓子就啞了。為了避免過度發聲引發急性喉炎,她總是不自覺地降低聲音,又怕别人聽不清。
她盡可能地靠近麥,清了清嗓,問:“你想救嗎?”
對話莫名停滞了幾秒,四号女生不知何故出了神,找回思緒後果斷回答:“不想。”
她從站上台的那一刻起就以溫和禮貌的态度對人,周圍人也一向誇她脾氣好,當衆下人面子的事其實是第一次幹。
玩遊戲的時間不長,她今天是頭一回體驗到被隊友抛棄的感覺,并且是在衆目睽睽之下。
察覺到四号女生的憤然,沈邱川略一思忖,把剛撿的98K放在其旁邊作為安慰,平靜地做出決定:
“那就不救。”
她收起散漫疏懶的語調,難得有幾分正經,聲音低而緩,沙沙的,宛若筆尖在紙上輾轉。
“可是……會影響結果吧,我不想因為我的原因讓你們輸。”
四号女生的末音悶悶的,把深深的不甘強壓了下去,仿佛馬上就會染起哭腔。
裝逼男裝得太厲害,加上運氣不錯,接連撞上好幾個反應遲鈍的人機,硬是把自個給吹噓成了一個隊伍能否勝利的決定性因素。
要她說,但凡人機更個新升個級,這男的都得翻大車。
沈邱川咬着字反問:“影響結果?”
她點了點頭:“确實會影響結果。”
經驗告訴她,男的不死,必然拉胯。
特别是像這種嚣張到每次擊倒個人就要開全部麥耀武揚威的裝逼男,一般都是能憑一己之力拉全隊下水的料。
聽沈邱川這麼說,四号女生慌了,更加自責:“我去把他救起來吧。”
對付裝逼男的最佳辦法,就是比他還裝。
沈邱川有了想法,上了旁邊的吉普車,出言攔住四号:
“不用,你先進圈,我去。”
她不介意親自整頓一下這男的。
裝逼男聽完她們的讨論,瞬間得意忘形,兩手往後腦勺一搭靠在椅背上:
“我當你們多有能耐呢,有種别來救我,繼續硬氣啊!”
絲毫忘記了他受限于人的處境。
四号生羞惱得臉通紅,卻不敢反駁,怕給人添麻煩。
她看到地上的98K大為驚恐,說話調子都拔高了幾個度:“姐妹,你别把98K留給我,我不會用。”
急得四号在98K周圍直打轉,撿起來不是,不撿也不是。
一個98K而已,又不是什麼燙手山芋。
沈邱川随口搪塞了一句:“你拿着過家家。”
反正她也不咋會用,不順手。
“你把98K給她了?”被人接二連三無視的裝逼男忽然激動地質問,幾乎要從椅子上跳起來。
裝逼男氣得大喘幾口粗氣,直接上升到人身攻擊,公鴨嗓破音:“不是,你腦子有問題吧?!”
“不會玩就别浪費資源!占着茅坑不拉屎,有點自知之明好吧,把有用的武器讓給有用的人行不行?”
就差明着說快點把98K給他了。
沈邱川想象到裝逼男口水噴麥的猙獰面孔,頓感倒胃口。
等會的晚飯應該是吃不下了。
有用的人?是在暗指他自己?
沈邱川覺得聽了天大的笑話:
“不給她,難不成給你?”
裝逼男在心裡罵了這女的一萬遍白癡,氣夠嗆,拉着個臉,表現得理所當然:“不然呢?我的甩狙技術可是得到過圈内大神褒獎的!”
“FW聽說過麼?他們隊長親手指導過我。其實技術就那樣,也沒什麼能教我的。”
拉倒吧,技術不咋地,碰瓷挺在行,下次該說FW隊長是他爸了。
況且,别說讓出一把98K,就算讓出一雙,指不定都打不中個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