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甘心。最重要的是,有人想看我赢。同樣,夫人應該也想看你赢。”
“是!我不甘心。不甘心有用嗎?”張杜峰自暴自棄了。
“你不用再說了!我絕對不可能答應的。”
菜上齊了。
仿佛是找到了發洩口,張杜峰一個勁地往碗裡夾菜,把嘴塞得滿滿當當,幾乎要将臉埋進碗裡。
忽然,柔軟的手搭上他的手臂。
張杜峰身體一僵,偏頭望進了那雙溫婉而靈動的棕色眼眸。
“老公。”
他聽見,自己的妻子很認真地對他說:“如果這是你的追求,我不會阻攔你,我想看你風風光光的。”
“難道在你眼裡,我就是一個不講理的潑婦嗎?”
張杜峰愣了愣,一聲不吭,繼續大口吃着菜。
但這次,他咀嚼的速度明顯慢了許多。
此時,知道這件事十拿九穩的林靳動筷了。
卻發現桌上剩的都是殘渣。
于是他默默放下了筷子。
飯程末了,張杜峰将一罐酒一飲而盡,擦了擦嘴,扯嗓子吼道:
“媽的,就沖老婆你這句話,我舍命陪君子了!”
他妻子被他的反應逗樂了,笑了笑,然後将手邊的一碗湯朝林靳推了過去。
這事能妥,好歹有人家一半功勞,林靳不好推辭,接過湯喝了幾口。
“我說你們……嘶——”
他慢慢地回味出不對勁來:“這是……”
這味道,跟他媽買的補腎中藥一模一樣。
“哎呀,補身子的。”
張杜峰鄙夷地瞥了林靳一眼:“他還沒對象,補了也是白補。”
一天之内莫名受到多次侮辱,林靳依然心如止水。
“會不會說話?”他妻子白了張杜峰一眼,拿出手機,點開一張圖片,遞給林靳。
“小林,你覺得這些情侶戒指哪對比較好看?我不相信他的審美。”
張杜峰搶回手機,膩膩歪歪地湊過去:“我倆選就夠了老婆。”
目的達到,林靳功成身退。
他起身,留下一句:“還是那個場地那個時間。”
就此,不再多說,他移開擋路的椅子,走出去,離開了飯店。
回酒店的路上。
林靳透過玻璃,看見一家店的展示櫃上有一隻帶着紫色圍兜的企鵝玩偶,不精緻,看着傻乎乎的。
他起了興趣,走進店裡,取下那隻企鵝,到收銀台前結賬。
收銀員一邊麻利地打包,一邊為了完成工作指标推銷道:“先生,我們今天香薰搞活動,很适合用來送禮哦。”
正好推銷到林靳的心坎上了。
他糾結了會兒:“可以定制嗎?”
“可以的,将您的要求寫在這裡,不過需要付定金。”收銀員拿出一張表格和一支筆,遞給林靳。
林靳稍作思索,勾下腰開始填寫。筆觸輕盈,如流水般順暢,沒花幾分鐘便收筆了。
“15日後來取。”收銀員将表格收好,“瓶子上可以印字,您看要不要留一句話呢?”
“就留……”
這句話有些長,林靳要了張便利貼,落筆如下:
【世界上美好的東西不太多,立秋傍晚從河對岸吹來的風。】
一切完事後,林靳又看上一個硬殼箱子。
尺寸合适,鮮明的色彩交織着,外部圖案簡約大氣,質感舒适,好似自帶親近自然的溫度。
“這箱子不錯。”
收銀員面露難色,擠眉弄眼地提醒他:“先生,這個箱子是品牌方的獨家設計,價格可能會讓您有一點難以接受。”
林靳沒理會她這句勸退的話,拿起來掂量了下。
“它價值……三萬多塊。”
收銀員說完,以為這個客人會知難而退。
誰知林靳氣定神閑地問:
“買了之後可以麻煩你們在這上面開幾個小呼吸孔嗎?”
收銀員呼吸一滞:“您是打算拿來……”
林靳将箱子放上收銀台,随口答道:“養倉鼠。”
“……”
“可以的、可以的,您确定要的話,那請這邊付款。”
兩分鐘後,收款提示鈴響起。
收銀員又确認了一次,錢的确到賬了,這才神情恍惚地取出工具,按照林靳的要求在頂端打了孔。
她是真沒想過,這破箱子還能有賣出去的一天。
“您慢走。”
……
今天是一個月的中旬,完整的圓月高挂天中,其皎潔躍于壁上,仿若聖光,可惜沒能欣賞多久,月亮便悄然藏到高樓背後。
林靳沒開燈。
因此手機屏幕一亮,他便立馬注意到了。
鎖屏顯示,社交軟件内收到了一條語音消息。
看見發送人是沈邱川,他整個人瞬間坐了起來,點開轉文字,又把手機音量調大聽了一遍。
[秋事畫扇:有興趣合作一下嗎?]
林靳本想等幾分鐘再回,但好死不死,他打了個噴嚏。等緩過神來,消息已經被誤觸發送了出去。
[下雨和見你:好。]
他陷入沉思。
完了。手快了。秒回也太可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