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幾句?
到底是傻,還是天真?
沈邱川輕笑一聲,甚至懶得搖頭。
挺可悲的。
他極力想證明自己的用處,滔滔不絕地說着對産品研發的見解,殊不知坐在對面的人根本不會聽進去——哪怕是一個字。
他以為有機會找到活路,殊不知這場局從一開始就是死的。
“我自知不夠格,但是,為什麼就不能讓我試試呢?試用期我可以不要工資的!我什麼都願意做!我兼職過很多工種!”
生怕沈邱川不相信般,他一邊說,一邊急急巴巴地掏出一大疊彩色商業名片,從助理到經理,所屬公司名和職稱五花八門。
“Frog。”
沈邱川打斷他的話,低頭掃了眼他遞過來的名片,轉而道:
“抱歉,或許我應該稱呼你為……彭力揚。”
她十指合攏,有一點尤為好奇:“你為什麼這麼執着于留在卡希特的公司?”
在Frog措辭的間隙,她在桌子底下偷偷向場外人員求助,毫不猶豫地沖向D爺小窗。
[秋事畫扇:在嗎,幫個忙?]
論嘴毒,她至今沒遇到過比Devil嘴更毒的。
D大爺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不知為何,往常條條都能秒回的人,到了情況緊急的時刻,反而回得慢起來了。
她不得不絞盡腦汁地敷衍彭力揚:“嗯,好,原來是這樣。”
不超十個字的回複,卻讓彭力揚愈發激情澎湃,暢談人生和夢想,企圖用一腔熱血感化沈邱川。
Devil再不回複,她恐怕就應付不過來了。估計彭力揚都快默認她加入陣營了。
一陣苦等後,沈邱川再一次偷瞄手機。終于等到了新消息。
Devil沒同意。
但也沒拒絕。
而是莫名其妙地質問一句。
[下雨和見你:?]
[下雨和見你:消息發錯人了?]
什麼意思?
聽着不像好話啊,仿佛是在問她:腦子抽筋了?
嗯。
這下拒絕得很幹脆。
沒關系,她是會輕易放棄的人嗎?
于是,沈邱川厚着臉皮說出訴求:
[秋事畫扇:拜托,幫我罵個人。]
大抵是覺得這個請求稀奇,Devil回得很快。
[下雨和見你:誰惹你了?]
她還沒想清楚該怎麼細說。又隔了幾秒,Devil補上緻命一刀。
[下雨和見你:不幫。]
……那你還往下問。
不幫拉倒,她确實是會輕易放棄的人。
沈邱川收起手機。因為心裡蓄着氣,就沒搭理Devil後面的問話。
看來,要想生活過得去,必須自己靠得住。
雖然剛剛沒有認真聽彭力揚的發言,沈邱川還是針對他的一部分話語做出回應:
“我承認你四肢發達,你的夢想也很崇高,可是……”
“你有什麼本事呢?”
她言辭犀利,盡可能一針見血:
“先不說你究竟有多能吃苦耐勞。低薪資才買汗水,高薪資買的是天賦。你憑的是哪種天賦?”
想起剛才看的那份可以說不合格的簡曆,她近乎嘲弄:
“憑你極具留白藝術的簡曆?”
看似博學多才,實則博而不精。
沈邱川步步緊逼,不給他喘氣的機會,主打一個措手不及:“你自知不夠格?你真的自知麼?”
“我當然想充實自己,讓簡曆更好看些!我當然想展示自己,可在任何地方我都無法得以施展!”
他抑揚頓挫地為自己辯解開脫,不甘心被說得如此不堪。他着實想不通,為什麼沒人願意高看他一眼。
沈邱川無視他的不滿,繼續就事論事道:“你如果堅持想進入公司,那麼此時此刻,你不應該試圖改變我的看法,你得去改變公司對你的看法。”
“你覺得你的才能無法施展是麼?”沈邱川直視着他的眼睛。
在這種嚴苛的注視下,彭力揚下意識點頭。
“好。”沈邱川手掌向前,以此示意,“你現在可以開始施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