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靳心裡,她的情商和智商是有多低下?
“有沒有人說過你不擅長撒謊?”沈邱川想笑,又笑不出來。
她真是沒想到,這人的道德感這麼強。
撒了個不痛不癢的小謊而已,居然愧疚至此?
“我早看出來了。”沈邱川寬慰道,“你不說肯定有你的道理。”
林靳嘴角微微扯動,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
心知肚明的隻有他一人。
哪有什麼道理?
隻不過是他不想再空等了。
與其等一個機會,不如他自己創造機會。
他甯願沈邱川别這麼淡定。
有多淡定,就證明他在沈邱川心中有多無足輕重。
出于照顧自閉兒童情緒,沈邱川轉移話題:“我以為那場娛樂賽你會内定隊友,結果我運氣實在是好,你讓我遇上了。”
林靳很是古怪地看她一眼:“我的确内定了。”
沈邱川腦子沒轉過這個彎:既然内定了,林靳對這場娛樂賽的态度也并不認真,怎麼不找錢棠當隊友?
她一時沒忍住,将心中疑惑問出口來。
林靳眉頭蹙起,轉而舒展開來:
“關錢棠什麼事?我定的是你。”
沈邱川不說話了。
她要是如實回答,豈不是就暴露了她偷偷視奸對方賬号。
于是她搖了搖頭,想就此揭過。
未能如願。
林靳敏銳地察覺到不對。
“小邱姐姐,”他輕聲說,“别讓我猜。”
眸光微閃,像平靜海面下的暗流湧動。
吓人。
比洛空喚她嫂嫂還要吓人百倍千倍。
沈邱川險些說不出話來。
她眼睛睜大,有些惱:“你……瞎喊什麼。”
“林隊,不要再拿我尋開心了。”
“尋開心?”
林靳忽然叫了她的全名:“沈邱川。”
“我沒有拿你尋開心。”
他不知如何證明自己沒有半分不誠心,隻固執地解釋,眼中光芒逐漸黯然,像受傷的幼犬舔舐傷口。
四周空氣冷凝下來。
林靳盯着沈邱川,幾番欲言,都停住了。
一直垂眸不語的沈邱川忽而道:“莫非林隊選擇當我的隊友,是想借此考驗我的心性?”
說着,她恍然大悟,從未覺得自己腦子轉得如此之快。
太對了!
“林隊要是想知道我能耐如何,下次直接跟我說就是,我不會辜負林隊心意。”
一字一句,往心尖上澆灌檸檬汁一般,酸了個透頂,原張牙舞爪想鑽出的心思瞬間偃旗息鼓,恹恹地回到陰暗角落。
林靳傷心,林靳不說話。
沈邱川歪頭去看他。
得,又變回前幾分鐘那個自閉兒童了。
“你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沈邱川想不通,“想說什麼就說,想做什麼就做。”
圈住她腕骨的手陡然使勁,溫暖的指腹摩挲那處凸起。
天,她都忘了他們的手還牽着。
沈邱川頭皮發麻,陌生的體驗感讓她渾身戰栗了一下。
分明還有動作的餘地,她還是生出無處可容身的錯覺。
刹那間——
沈邱川被股極大的力道一拽,她本就腳下不穩,當即跌過去,整個人隻能伏在林靳身上作為支撐。甚至她為了看清對方臉上神色,隻能被迫仰起頭。
發什麼瘋?
也許是因為這樣說話更有壓迫感和氣勢。沈邱川竟然還有餘力腹诽。
林靳頓了下,薄唇輕啟:“我……”
開口一個音都沒吐幹淨。
“砰——”
有人驟然從外邊推開休息室的門,大抵是沒想到裡頭會有人,動作怎一個粗暴了得。
沈邱川一驚,趁林靳手上力度松懈,趕忙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
若是平時,他們定然能注意到腳步聲,可他們剛才沉浸在詭異的氛圍内,誰都沒分出心提防周遭環境。
男色誤人啊。
沈邱川擡頭看了眼來人,臉一黑。
好一個陰魂不散的Droplet。
Droplet倒是先皺眉:“你怎麼把他帶來了?”
好像沈邱川做了多麼有辱斯文的肮髒事。
經此提醒,沈邱川隐約回憶起在一個夜晚,林靳跟Droplet至少是有一面之緣的。
Droplet每說一句話,能把沈邱川惡心壞。她滿心琢磨着如何惡心回去,最好叫Droplet從此不敢與她搭話。
想到林靳曾經使過的招,她決定将計就計。
她勾住林靳的肩,舉止輕佻,大膽地捏了下那冷峻面容的臉頰肉:“見了你之後,自然要看賞心悅目的洗洗眼。”
“你看不慣他?下次我換個人陪就是。”
當真将喜新厭舊的輕浮模樣學得活靈活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