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說沒時間,我查過了你是明天的早班。地址你知道的,晚上見。”她歡快補充道。
程俊有些詫異:“你查了我的班?”
于栀坦然道:“嗯,本還想着跟你換個班,結果明天你也是早班。”
“切,我還以為你關注我呢。”程俊眼底的一絲失落一閃而過。
“我關注你啊,不關注你我怎麼邀請你去參加家庭學術研讨會,這多麼千載難逢的機會啊,你小子就偷着樂吧。”
程俊一聽她那得意的語氣,就知道她那關注壓根就跟他說的關注不是一個點,但一想于栀的脾性,這确實很符合她的一貫調性,于是一笑,也跟着追了出去。
于栀并沒有意外副駕上多出來的程俊,畢竟蹭車蹭吃蹭喝這種事,發生在兩人身上都太常見了。
“我先說明我就給你送到萬海街,剩下的三公裡你自己打車回去。”于栀一腳油門,快速駛離醫院。
“你不回家?”
“回啊。”
“那直接去你爸媽那吧。”
“晚上才吃飯去那麼早幹什麼。”
“你是他們的寶貝女兒,當然能晚去,我不得早點去幫幫忙,順便買點東西作為‘參會費’,然後把你的家庭地位再降一降。”
“程俊,你是狗吧!”
紅燈的檔口,程俊就又挨了一記。
“你這手勁都在哪練得,這麼大勁,宵夜果然不白吃啊。”
“我跟你說我當初體育可是選修過拳擊的人,兩拳打趴你不是吹的。”于栀得意一揚下巴。
“拳擊靠手勁?”程俊若有所思擡頭,“那你能及格了嗎?”
于栀莫名有些心虛:“肯定能啊,拳擊拳擊,我手勁這麼大能不及格嗎!再說我當初還教釉白呢,她也及格了!”
她一拔高語調,程俊就品出一絲端倪,雙手環抱笑問道:“你确定她的及格,是因為你教的?”
“那肯定是,除了我……”
她剛想說除了她外還有誰,一個清晰的輪廓就在她腦海中勾勒出來,再然後就是一串激烈的據理力争。
那年大一下半年的拳擊選修,隻有一個人挂了科。
不是看起來最為柔弱的姜釉白,而是那握力近40千克的于栀……
*
于栀站在太陽底下,稚嫩的小臉漲得通紅,嘴上振振有詞喊道:“拳擊拳擊,顧名思義那肯定是要手臂發力的啊,手臂發力肯定是要手勁的啊!”
她越想越覺得有理,邊說又邊演示了一遍:“你們打不出來,是不是因為力氣太小了啊。”
于栀的力量感向來不錯,身旁的舍友童佳慧變得也有些猶豫起來。
“可老師剛剛強調的好像是要用下肢的力量去帶動上半身,你這個好像就是單純把手臂打出去了,純靠手勁。”
“管她的呢,能打出去不就行了,反正這考試也沒有那麼嚴,就是我套方法不适用釉白,你按照你那套下肢帶上肢好好教教她吧,我就隻會這一套。”于栀大咧咧往旁邊一坐。
“行,那釉白,我們還是試試老師的方法吧,但其實我也隻會一點,你大概了解一下是怎麼一個發力點。”童佳慧一面說,一面在前示範,姜釉白就在後照葫蘆畫瓢。
但一種發力點突然更改為另一種,還是逃脫不了本來的慣性思想影響,姜釉白總是習慣性地想用手臂去發力,于是每擡高一次,胳膊就被一扯,帶動着整根筋都有些疼。
她吃痛揉了揉手臂。
于栀和童佳慧立即叫停教學:“要不還是先休息一會吧,反正還有時間,可以慢慢練習。”
“好。”
姜釉白重新坐回石凳,試圖從訓練的同學中回憶一下老師的示範。可這時候真正練習的能有幾個,她姿勢還沒看清,那些同學早就去玩其他項目了,姜釉白有些沮喪垂下頭。
畢竟是人就有擅長和不擅長的,她就算擅長學習,卻不能什麼類型的學習都一一掌握,如此寬慰着自己,那股沮喪也消散了一半,她起身正準備再練習一下時,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就橫在她面前。
那刀後就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