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栀退出來又認真讀了遍文字，這才發現這篇文章的發布時間已經是在一年前，尾部标注的創作信息中，新聞的編撰與圖片的搜集都屬于這個名為時遇的私人賬号。

“時遇。”童佳慧隻覺這個名字有點熟悉，但一時又記不起來到底在哪見過。

于栀的關注點則落在發布時間上，聲音有些激昂：“釉白真的回到了國内，這三年她真的有可能一直在國内！”那個大膽的想法再次冒出尖尖，于栀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蒼白。

李喻昂見她有些吞吐，就知道她一定有事瞞着，遂直接問道：“你要是有什麼線索就說出來，或許我們可以幫你理一理思緒呢。”

于栀的思緒本來就有點亂，一聽李喻昂這麼一說就更亂了，但與其她自己一團亂麻，不如開誠布公說出來，說不準還能有一點頭緒。于栀下定某種決心，深吸了一口氣，：“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雖然隻是猜測。”

“說！”

“我猜釉白這三年絕不僅是簡單的失蹤，更有可能是被卷入某種灰色産業中，就像影片和新聞裡面所報道的那樣，他們會先篩選出來一部分有能力的人，威逼利誘他們幹到頭目的位置，等到時機成熟，再放他們回國，尋找下一批受害者，進行新的收割。”

盡管于栀說的有些隐晦，童佳慧的臉色還是大變。

“你是懷疑釉白被抓入了園區！可她當時是跟常嶼青一起去的，如果真按照那種說法的話，常嶼青可以被抓去發展下線啊，他怎麼完好無損回來了？”她的聲音有些不受控制地顫抖。

“所以我之前總是懷疑釉白的失蹤跟常嶼青脫不了幹系嘛，畢竟是他先提議要去新婚旅行的，而且當時就她倆去了，他肯定比我們清楚釉白失蹤的細節。”

“我記得常嶼青說過，他跟釉白去之前鬧了一點小矛盾，釉白一時生氣，就提前了一天到達，而常嶼青當時有場考試離不開，就晚去了一天，結果當他抵達境外後，就徹底聯系不上釉白了。但我聯系過常嶼青的同學，那段時間他确實有場很重要的考試。”

相比童佳慧的劇烈反應，面沉如水的李喻昂就顯得淡定許多，畢竟在認出這半張側臉就是姜釉白時，她也有過類似的猜測，但隻是同于栀一樣，并沒有實際證據可以指明，姜釉白的失蹤就一定跟常嶼青有關。

畢竟在姜釉白提前抵達的那一天裡，隻在主幹道的監控内露了兩次面，之後就沒有人知道她到底去了哪裡。如果連警方都不能夠查出他的嫌疑，她們的這些想法也僅是一種茶餘飯後的猜測而已。

可除此之外，姜釉白近乎于憑空消失的方式，實在是令人有些匪夷所思，李喻昂重新陷入沉思，一張小臉緊緊皺在一起。

“但現在我也有第二種想法，如果按照警方和常嶼青的描述，釉白的失蹤與他無關的話，很有可能就是因為她的職業。”

“職業？”

于栀趴了趴身體，雙手一撐示意兩人靠近：“你們想啊，釉白失蹤之前，幾乎已經坐穩了婦産醫生的位置，按照她的能力肯定是要留院的。”

“那這跟她失蹤有什麼關系？”

“你們聽我說完。”于栀壓了壓聲音，繼續說道：“你們再好好想想，婦産科醫生，一天要跟多少鮮活的生命打交道，如果說拉攏到這麼一位人才，你們會讓她幹什麼？”

“拐賣兒童？”

于栀輕搖了搖頭：“遠遠不止。”

一想到那兩個字，李喻昂和童佳慧同時不寒而栗，那是一種對女性近乎于生畜對待的人權剝奪，一旦生産器官被商業化，那簡直是她們不敢想的黑暗。

“可依照釉白的才智，假如真的發生這種事，她确實可以坐到頭目的位置，但如果按照她的性格來說，她可能會選擇了結生命，也不會與他們同流合污，做出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李喻昂的語氣起初還有些猶豫，但越說就越笃定，似乎就認準她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我沒說釉白就一定會這麼做啊，我隻是猜測如果她能接觸到犯罪現場，又能夠安然無恙，悄無聲息地回國，可能會跟這方面挂點勾。我肯定是相信釉白的為人的，說不定她隻是假意逢迎，其實一直在暗中周旋，與國内通知傳遞着信息網，做一個偉大的卧底。”

眼見于栀的說詞越來越離譜，李喻昂無奈扯了扯嘴角。

于栀一副就知道她會是這個表情的姿态，憤憤環抱起胳膊：“是你們讓我大膽說的，真說出來又嫌離譜。”

“可以離譜，但也不能太離譜，人家境外也不全是法外狂徒吧。就打她真是卧底的話，那怎麼解釋她失憶的事？”

“說不定是打鬥的時候，不小心撞到腦袋了，再撞一回說不定就恢複記憶了。”說到這，于栀猛然想起什麼，激動一拍桌子，“你們說，釉白能記起來她在西南邊境待過一段時間，是不是跟前兩天被電動車撞那一下有關啊，我們要不要……”

“打住，别跟我說你打算再撞撞她，那是真會出人命的。”

“李喻昂，我是那種人嘛！”于栀語調一拔高，又彎下身，有些神秘說道：“但有一種方式，絕對是怎麼撞都不會出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