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緊手中那瓶AD鈣奶,耳畔全是他說的那句特意買給她的。
是特意買給她的。
身後的少年,望着那近乎于逃竄的身影,歡快揮了揮手臂:“姜釉白,學校見!”
姜釉白的腳步更快了。
轉進病房,于栀和穆易群正膩歪在一起看電影,她才邁進去的腿又退了出來。
床上的于栀率先聽到聲響,熱情喊道:“釉白,進來啊,我們正好看到了你最喜歡的片段。”于栀将筆記本一轉,那滿屏的小鬼正在跳來跳去。
與于栀的生龍活虎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才站起身的穆易群,許是驚恐,許是局促,他的臉上還留着一抹不易察覺的蒼白,“沒想到你也喜歡看恐怖片啊。”
姜釉白點了點頭示意,拎着兩包吃的走進屋。
于栀嚷了一聲“我們釉白的膽子可大着呢”,一看見姜釉白手中還握着一瓶AD鈣奶,語調就瞬間上升了幾個度:“釉白,你就是我肚子裡面的蛔蟲吧,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想喝AD鈣奶啊!哎呦,我的嘴……”
一扯到嘴上的傷口,激昂的聲音頓時洩了氣。
姜釉白腳步一頓,下意識看向手中的AD鈣奶,又看了看床上興奮的于栀,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将手中的AD鈣奶遞了過去。
“你這傷口才縫合,盡量不要太激動。”
“嘻嘻嘻,我那不是看見你激動的嘛。”于栀笑吟吟接過,還沒等插吸管,就聞到一股香氣,“讓我猜猜今天的炸雞腿是什麼味的,蜂蜜芥末,對不對!”
“叮咚叮,回答正确,但你現在還不能吃,這些才是你的晚飯。”姜釉白将上面的炸雞腿和炒飯遞給穆易群,然後将剩下的粥放到于栀面前。
于栀一看是寡淡無味的白粥,兩腿一伸,直挺挺躺在床上,嘴上不停念叨着:“不能吃炸雞腿,那我的人生究竟還有什麼意義啊。”
她翻了個身,不死心地坐姜釉白面前可憐巴巴道:“釉白,我真的不能少吃一點點嘛。我用另一邊嘴嚼,肯定不能扯到傷口的,好不好嘛,就一點點。”
姜釉白無奈歎了口氣,似乎早已料到她會是這種反應,在穆易群的開口勸說之前,她從另一包水果中取出一小保鮮盒。
裡面盛着她在食堂,提前将炸雞腿的皮衣剝離,又用叉子一點一點叉碎的嫩肉。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隻能吃一點。”
那分量遠遠不及于栀往日的十分之一,但稍微解解饞還是足夠的,于栀一把抱住姜釉白:“嗚嗚嗚,釉白,你簡直對我太好了,離了你我該怎麼活啊……”
于栀突然的煽情讓姜釉白有些無措僵在原地,隻能輕拍了拍于栀的後背,小聲念叨了一聲小群群還在。
“他不重要,我現在鄭重宣布,你的位置已經在他之上。”
于栀答得坦誠,又用力抱了她一下,姜釉白有些忍俊不禁。
“那我之前一直在他下面啊。”
于栀手一松,認真解釋道:“誰說的,你一直都在他上面,是我剛剛的用詞不夠準确,我撤回重說一遍。我現在鄭重宣布,你的位置早已在他之上。”
姜釉白一笑,将保鮮盒擺到白粥旁:“你這張嘴為了吃的,可是什麼都說的出來。”
于栀臉一紅:“嘿嘿嘿,不過我也是實話實說嘛,坐下一起吃。”
“你們吃吧我已經吃過了。”姜釉白又叮囑了幾遍讓于栀慢點吃,然後指了指桌前的水果補充道:“對了,這些是常嶼青買的。”
于栀一驚:“他今天來醫院了,人呢?正好我還想當面謝謝他。”
“他說晚上還有事,吃完飯就先回去了。”
于栀一聽吃飯,瞬間頓悟過來,眼睛亮晶晶地湊近:“哦?所以你們是一起吃的晚飯喽?”
姜釉白低頭整理了一下桌面,語氣平靜:“隻是碰巧在樓下咖啡廳遇到,然後一起吃了個晚飯而已。”
“碰巧?”于栀意味深長地拖長音調,“這得多碰巧能在醫院的咖啡廳遇見啊。”
她戳了戳那瓶AD鈣奶,“這奶應該也是他送的吧。”
姜釉白臉一熱,剛想否認,就見于栀将那瓶AD鈣奶回塞到她懷中。
“你都為我忙了這麼久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不還是要早早去圖書館報道嘛。放心,我這有小群群照顧着呢,後天我爸媽就回來了。對了,你幫我轉達一下,常嶼青墊的醫藥費等我爸媽回來再還他哈,等我出院一定好好請請你們。”
“确實,這段時間真的辛苦你們了……”
于栀好一頓道謝,身旁的穆易群緊随其後,姜釉白在聽了兩人近半個小時的誇詞後,終于尋了個明天需要早起的由頭,走出病房。
房門一關,姜釉白剛想慶幸一下耳根重歸清淨,于栀嘹亮的聲音就在屋内響起:
“釉白,常嶼青是真的不錯,親身檢驗,人品可靠,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