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釉白的語氣雖然依舊淡淡,但欽佩之情早已溢于言表,如果她是别人口中的典型學霸,那楚文生就是名副其實的學神典範。
天資聰慧,又生于書香門第,從小接受着最優質教育的熏陶,他的學識和眼界,遠異于常人。
楚文生羞赧一笑:“教授還是這麼喜歡開玩笑,我隻是喜歡随便看看。”
“學長過謙了,已經登記完了。”姜釉白将書推到楚文生面前。
楚文生并沒有第一時間拿書,而是看着她:“不過我倒是常聽教授提起過,學妹努力又有天賦,是天生的學醫好料,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他的目光落向她整齊的筆迹,真心贊歎。
“也沒有那麼誇張。”
姜釉白說完,楚文生果不其然肩一聳,一副你現在應該感同身受的神情。
兩人對視一笑,方才的局促和尴尬已經打消了一半。
姜釉白隻覺,這學長貌似跟她想象的有些不同。
沒有一絲傲氣,很随和,也很謙遜。
總之第一印象十分不錯。
“有機會一起吃頓飯。”楚文生臨走抛出橄榄枝。
“那就有機會的吧。”
她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
畢竟有機會本就是含糊不清的詞。
等到楚文生走後,她便繼續着她的整理。
圖書館的第一天兼職格外順利,因為是假期的緣故,要比往日提前兩小時閉館,姜釉白一出館就脫下身上的外套,打算清洗幹淨再還給常嶼青。
一想到那個熟悉的名字,她才想起來一晚上都沒有看到他的身影,她下意識向後看了一眼。
隻這一眼,正與身後的常嶼青撞了個正着。
他還是背着那個黑色雙肩包,手中拿着兩本超厚文選正往書包内塞着,與她對上視線之後,立即一路小跑到她跟前,殷切問道:“在找我?”
姜釉白臉一紅,慌忙移開視線:“沒有。”
但低頭看向手肘的外套,還是補了一句:“外套洗幹淨再還你。”
“好啊,謝啦。”
“你謝我做什麼。”
“謝你可以讓我感受一下,其他洗衣液是什麼味道。”
“有病。”姜釉白的臉更熱了,瞅了他一眼就加快了腳步,“我先走了,你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
“現在距離宿舍關門還早着呢,這麼早回去也是一個人,不如去夜市補充一下能量吧。”
不等姜釉白拒絕,他拉着她的胳膊就直接往北門走。
北門前的兩條街原本是當地居民的早市,但随着前幾年夜市文化的興起,菜攤肉鋪旁又撐起了幾家小吃店,自由擺攤的人也越來越多,早已成了學生們的宵夜補給站。
姜釉白曾因宿舍聚餐來過幾次,但每次都要排好久的隊才能等到空座,後來她們一緻決定還是打包比較節約時間,于是買完之後,就一路狂奔回宿舍,生怕那包裝袋會影響第一口的鍋氣。
現在可能是假期的緣故,她和常嶼青很順利就找到了空座。
“我饞這家小龍蝦好久了,每次來都人滿為患,還是跟你來幸運,一下子就排到了位子。”
也不知道是常嶼青說這話的語氣太過于誇張,還是他所提到的跟她來的幸運,壓根就跟她八竿子打不着,她就那麼直直看着他。
“跟我來幸運?”她重複了一遍。
常嶼青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對啊。”
他說完轉向身後的老闆,快速下單:“老闆,香辣和十三香各來兩斤,順便加兩份面,謝謝。”
等點完餐,聞着外面的酸溜溜的烤冷面又被吸了魂,出去掃羅了一圈。
姜釉白坐在原處,還在回味着他方才那句幸運,隻低笑了一聲傻瓜。
什麼幸不幸運,不過是正好趕上放假。
她将面前一次性筷子掰開,又仔仔細細磨了兩邊的毛刺,這才整整齊齊擺到對面的盤子裡。等到兩雙都磨完,常嶼青也滿載而歸。
一份酒釀,兩份臭豆腐,一把烤鱿魚,一份蚵仔煎,一份腸粉将本就狹窄的小桌塞得滿滿當當。
還沒有算他手上的兩份烤冷面,以及兩杯楊枝甘露。
“你确定這麼多吃得完?”
“今天晚上被拉去整理那些陳年舊書,毫不誇張地說,我現在可以吃下一頭牛。”常嶼青坐下身,将楊枝甘露杯壁的冷凝水全部擦拭幹淨,才推到她面前,“少少冰,少少糖,應該可以少喝一些。”
姜釉白照例道了謝,關注點回落至他的前半句:“你那層今晚已經開始整理舊書了?”
“嗯。準确來說,三層以上都開始了。”
“四樓也開始了?可我沒有收到通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