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喻昂不出意外地,又挨了一記白眼。
“釉白是獨生女。”
“她是她爸媽的獨生女,不代表是……”
“打住,之前宿舍長要收取家庭信息,釉白隻填了母親一欄。”
“那不是更能證明……”
“證明什麼,人家父親隻是早逝,壓根沒有你想象中的私生子和私生女那套狗血戲碼。再說,就算是親兄弟姐妹也不存在一定相似的情況。就拿我跟我姐來說吧,同爸同媽生的,但我的文風帶有十個邪劍仙的怨氣,我姐的就是人間值得的絕對溫暖。”
“這倒也是。”李喻昂才洩了氣躺了回去,但很快又彈坐起來,不死心問道:“如果是更親的兄弟姐妹呢?”
她頓了一下,加快語速:“比如雙胞胎,或者龍鳳胎之類。”
童佳慧配合點點頭。
李喻昂以為得到了認可,愈發激動起來。
童佳慧伸出手,輕觸在她額間:“我想過帶畢業班的壓力大,但也沒想到會這麼大,這麼大好一位青年才俊,就生生被逼瘋了。”
童佳慧說完,一臉惋惜又歎了口氣。
“什麼嘛,我是認真的。這完全是合理猜測。”
“那也得符合事實,你給我找找,釉白的其他兄弟姐妹在哪。”
“這我哪知道,釉白之前又不喜歡透露自己的信息……好吧,我承認這種可能性太小了……”
兩人仰在後又陷入一種僵局,但等看完美人魚表演,去到水母展就将一切困惑抛在耳後。
“我感确保這個一定是小美美的原型。”李喻昂湊在玻璃前,目不轉睛盯着水母。
“李喻昂你又确定了,小美美的腿會比這個長吧。”童佳慧眯了眯眼,用手簡單測量了一下長度。
本還在後的于栀也跟着湊上前,一手搭着一人的肩膀:“什麼嘛,我覺得左上角那隻才像,你看一張一合的,是不是像在唱歌。”
“你要是這麼說的,那這個也有點莞莞類卿的感覺……”
三人叽叽喳喳熱烈讨論着,姜釉白一臉茫然問道:“小美美是什麼?”
于栀回頭:“你《小鯉魚曆險記》看過嗎?”
姜釉白搖頭。
“釉白,你竟然沒看過《小鯉魚曆險記》!咱們這代人肯定都看過吧,你是不是不記得,它的主題曲是‘小鯉魚,模樣真神奇,活蹦亂跳滾了一身泥……’”李喻昂邊說邊唱了起來。
姜釉白隻覺更加局促:“是一檔科普類的紀錄片嗎?”
“一個動畫片裡面的角色,是隻會唱歌的粉色水母,小時候可把我迷得不行不行了。”
童佳慧解釋完,又轉向李喻昂,“拜托,你小時候天天不寫作業就知道看動畫片,不代表人家釉白就跟你一樣吧,人家肯定是從小就知道好好學習,堅決不輸在起跑線上。”
“嘿嘿是啊,我那不是有點小驚訝嘛,都忘了釉白肯定從小就是學霸。那釉白,你小時候不看動畫片看什麼啊?”
看什麼?
姜釉白怔了一。
盡管她的腦海裡已經浮出一籮筐的苦情戲,但她依舊搖了下頭。
“李喻昂,你看看那是什麼?”
李喻昂被打斷,順着童佳慧的手勢方向望過去,那一條渾身斑斓,遊得飛快的魚。
好看是好看,但她壓根就看不清名字,直接回道:“魚呀。”
童佳慧顯然料到她會這麼說,一臉了然道:“那就是你。”
“應該我們都很歡脫?”
“因為你們都有七秒的記憶!說了八百遍釉白記不清以前的事,你還問。”
“我那不是問順嘴了吧,不過要是當一條魚也挺好的,有人喂食,有人觀賞,最重要的是不用寫教案。”
“你要是這麼說的話,我也想當了,就不用做手術做到吐了……”
“你倆能不能有點出息,要當也得當條鲨魚啊,看哪個小蝦米不順眼直接一口吞了……”
*
接下來的時間裡,總是有三個晝夜不歇的小喇叭,在姜釉白身旁,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循環。
吵鬧歸吵鬧,但她還挺喜歡這種吵鬧的。
有種被真正活人氣息所包圍的感覺。
臨到快分别,姜釉白在次卧與常嶼青通電話,協商返程事項,其餘三人則擠在一張床,腦袋貼腦袋,湊在一起。
“你們懷疑釉白跟時遇和時毓有關?”
于栀一問,童佳慧又将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于栀的嘴越張越圓:“童佳慧,你記得超話被替代的那張照片嗎?會不會……”
童佳慧秒懂:“我也懷疑過,但幾率不大。”
于栀臉上的驚慌并沒有完全消散。
幾率不大,不代表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