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瞿點了點她的鼻頭,神色寵溺:“調皮。”
“來人,将朕的夜壺拿來給太子妃。”
謝昭昭:“……”
怎麼辦,還沒吃飯就想吐了。
“謝陛下,兒臣突然不急了。”她忽然有些不想睜眼,恹恹道,“兒臣方才是因未用早膳才暈厥過去,歇一歇便好了,陛下日理萬機,不敢勞煩……”
謝昭昭話沒說完,趙瞿已是拍了拍手:“來人,傳膳。”
“……”
她已經開始後悔利用趙瞿了。
剛剛還不如讓太後打死算了。
趙晛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啊?
數個念頭同時迸發出來,謝昭昭忍不住問:“陛下不是陪太後娘娘用過早膳了?”
趙瞿笑嘻嘻道:“朕今日胃口好,再陪你吃一遍。”
謝昭昭閉上了嘴。
傳膳不過片刻,便送來了上百道珍馐茶點,其奢靡程度令人瞠目結舌。
這一頓早飯的花銷,怕是都趕得上謝昭昭一家子半年的夥食費了。她不免想起父親以頭撞柱時,痛心疾首地哭嚎:“生于憂患,死于安樂,君不似君,國将不國!”
趙瞿親自為她布菜,動作不緊不慢,眼看着謝昭昭吃完一口,便接着布下一道茶點,臉上笑吟吟的。
宮人看得目瞪口呆,古往今來都是旁人伺候天子,哪見過天子伺候旁人的。何況這個謝昭昭還不是旁人,她可是天子的兒媳婦!
謝昭昭起初有些不自在,她自己又不是沒手,再者說這麼多宮女和太監在,怎麼也輪不到趙瞿親自給她布菜。
但她知道趙瞿性格異于旁人,她若是不給面子,他恐怕要當場翻臉。她在心底歎了口氣,默默将趙瞿夾來的茶點都吃了幹淨。
吃着吃着,謝昭昭便有些忘乎所以。
越國乃美食之都,往日她吃不出滋味,如今身子恢複了些,味覺也比以往靈敏許多,眼前這些茶點大多是她連聽說都沒聽說過的珍馐,味道又細膩又醇厚又鮮美,她越吃越覺得食指大動,隻覺得先前那些日子白活了。
一看謝昭昭吃高興了,趙瞿突然覺得不爽起來。
他本是想看她膽顫心驚,食不下咽又不得不逼着自己往下吃的模樣,誰知道她竟還毫無心理負擔的吃了起來,真将他當做了布菜的太監?
她為什麼不怕他?
趙瞿将布菜的筷子一摔,冷着眼問她:“好吃嗎?”
謝昭昭咀嚼的動作微頓,她不知道趙瞿又發什麼癫,斟酌過後,将嘴裡的蝦餃咽了下去:“陛下恕罪,兒臣出身草芥,從未吃過這樣美味的珍馐。”
趙瞿哼唧了兩聲,忽而笑了起來:“那你全吃了。”
“剩下一口,朕就割了你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