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劍,任誰也能聽出話裡的挑釁,一時間大廳寂靜。
魏茹蘭看着她的手,眉心皺得死死的,其它人也是看着她被白色紗布包起來的兩隻拳頭,不知道楚清妍哪來這麼大的口氣,敢這麼說話。
很快有人就從震驚中走出,立刻升起一股無名火。
一直順從的人忽然反抗了,被反抗者不會想到自己哪裡做的不對,而是對反抗人不滿。
她怎麼能反抗我,怎麼敢反抗我!
韓世昌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帶着一絲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憤怒夾雜其中,“清妍你……”
他想說什麼,楚清妍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韓世昌話沒說完,師父方瑜就到了,沒人知道他想說什麼。
方瑜跨入大廳,環顧一圈,面色淡漠,目光從面前的韓世昌、魏茹蘭再慢慢轉回她身上,停留片刻。
敏銳感覺到師父視線停在自己身上時的不喜,楚清妍心裡微沉,明白方瑜估計把他們吵鬧都當成自己挑事了。
方瑜越過衆人,面色陰沉走到上位坐下,才沉聲問道。
“吵什麼?”
沒人回話。
心知為何,方瑜向來嚴厲,此刻明顯對他們争吵不滿,誰敢觸這個黴頭。
見狀也沒開口,畢竟他們想搶焱陽劍一事怎麼說也是自己占理,由自己說,反倒顯得告狀似的,未免落了下乘。
這事還是讓其它人說吧。
等了一會沒人回話,方瑜面色更是凝重,冷眉蹙起,正要發怒,忽然聽魏茹蘭道。
“師父,他們想要楚清妍的本命劍。”
方瑜凝眉,憤怒中帶着一絲詫異,似乎沒想到他們吵的是這事。
她也驚訝地看向魏茹蘭,還是對魏茹蘭幫自己感到驚奇。
魏茹蘭出聲後,方瑜環顧四周,清冷的眸子帶着不可違抗的嚴厲。
“哦?是這樣嗎?”
無人應聲。
大廳靜的連針掉落的聲音都能聽清。
在死一般的寂靜裡,終是有弟子不服,低聲道。
“師父,弟子懷疑楚清妍取得焱陽劍一事中有貓膩。”
“楚清妍實力低微,而焱陽劍上次程師兄都沒能讓其認主,她又如何能……”
接下來話弟子沒說完,但在場衆人都明白。
微微垂眸,這個說話的弟子她認得,叫劉紹,向來是跟在韓世昌身後,再想想今天晚上韓世昌一晚上沒說話,有所了悟。
看起來那天晚上的拒絕還是傷害到了某人了。
劉紹說完,方瑜冷漠掃過衆弟子,最後沉聲道。
“你們懷疑楚清妍作弊可有什麼證據?”
此問一出,劉紹啞口無言,與旁邊的人面面相觑,他們确實沒有證據,但這不是明擺着的事嗎?如果不是用了什麼特殊手段,焱陽劍怎麼可能認楚清妍為主。
半天沒得到弟子回答後,方瑜怒了。
她怒火中燒地看着剛剛發言的弟子,直看得弟子冷汗淋漓,這才怒道。
“沒有證據,因為心中一點不着邊際的風影便随意懷疑同門,劉紹,為師是這般教你的嗎?”
劉紹倉皇跪下,支吾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為師問你們,為師就是這麼教你們的嗎!”
方瑜怒目而視,衆人趕緊跪下。
她也順勢低頭跪下,一時間大廳隻能聽到方瑜來回走動的粗重腳步聲,過了不知道多久才聽一聲長呼氣落座後,師父的聲音才響起。
“茹蘭,你來說,”方瑜停頓了一下,“楚清妍是你背回來的,整個後山也隻有你見到了她,你說,她是不是自己獲得的本命劍?”
聞言手心一緊,不愧是師父,立刻就找到能決定這件事的關鍵人證,魏茹蘭。
心裡一沉,魏茹蘭當時應該是看到了自己畫的血契陣法,雖然知道她大概率不認識,但隻要将此事一說,惹得師父起疑再行調查……
那本古籍雖然偏門,但難保沒人看過,到時……越想越是心虛,可一時也别無他法,隻能提着一顆心等着魏茹蘭怎麼說。
等了一會,才聽魏茹蘭緩緩出聲。
“徒兒到山谷時便見楚清妍暈倒在地,手上握着焱陽劍,手腕上也是焱陽劍标識,至于其它的……徒兒不知道。”
魏茹蘭說完後,打在她身上的視線移開,方瑜不再盯着她,一直攥的手漸漸松下來,雖然不知道為何,但魏茹蘭這個人情算是徹底欠下。
正思索間,隻聽方瑜壓抑着怒氣的聲音響起。
“劉紹,聽到了嗎?”
“弟子聽清了,”劉紹似乎還不甘心,“可在山谷的那段時間隻有她在,魏師姐也沒看到楚清妍如何取得的焱陽劍,不一定就……”
“劉紹!”
方瑜猛得一拍桌,像是氣得不輕,隻聽身後撲通一聲□□與地面磕碰的聲音,方瑜才說話,壓抑着怒氣。
“劉紹不用跪,知錯不改,為師擔當不起。”
“師父……”
眼看師父該罵的也罵了,楚清妍正想着要不要大事化小,忽然聽到淩劍出聲,神色微變,目露猶疑,像是在思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