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起549年八月,太元宗最高峰極塬峰。
極塬峰有一天然隆起的石塊,石塊高八尺,寬七丈,難得的是如此大的石塊完整如一,渾然天成,毫無斷裂痕迹,被太元宗奉為祥瑞,以此為基石,下方設置宗門大比的看台。
台下各大宗門弟子分區而坐,目光熾熱的看向巨石上,上面二人正在比試。
二名弟子不時有驚人之舉,引得台下弟子的視線紛紛化做火焰,熾熱灼烈,明明這般火熱的氣氛卻沒人敢大聲喊叫,一切隻因巨石上懸浮在半空的三位長者。
分别是太元宗浮道長老,青禾宗太師長老和白焰宗長達長老。
與台下弟子不同的是幾位長老看着比試的二人并無神色波動。
兩弟子最終以一人滾落台下結束,二人結束後,一穿着太元宗服飾弟子出來報幕,氣聲宏亮,響徹全場。
“接下來請金泰宗肖揚和青禾宗楚清研上台比試。”
太元宗弟子說完後,一大漢從台下走出。
“楚清研?”太元宗浮道目光輕動,看向一旁的青禾宗長老太師,“這是貴宗新結丹的弟子?往日倒是沒聽過。”
太師撫着長須神色謙虛,“不過得了幾分僥幸才在今年結了丹,能在比試中堅持個一二就不錯了,哪裡入得了浮長老的耳。”
浮道微笑還沒說什麼,一旁白焰宗長達長老道。
“太師老兄客氣什麼,弟子結丹是好事,結丹的弟子越多,說明修仙界成仙者越發有望啊,你說是吧,浮道老兄?”
浮道神色自若,輕笑不語,太師摸着胡子笑道。
“結丹而已,修道一路坎坷,非大毅力者不能成,長達說的太早了~”
長達頭一撇,面有不服,“不管怎麼說金丹弟子自是越多越好,要是我宗弟子能有青禾宗弟子一半努力,也不至于現在結丹才那麼寥寥幾人。”
說着說着他話頭一轉,看着浮道道。
“話說今年太元宗弟子結丹者也不少吧,浮道老兄可真是好福氣。”
浮道不理,他知道長達想做什麼,不就是想說他太元宗今年步入金丹的弟子比青禾宗少,可那又如何,就算再少也不是白焰宗能比的。
所以他轉開心思,目光放到下方後卻忍不住皺起眉。
太師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頓時也是眉心緊皺,但與浮道不同的是眼底多了幾分擔憂。
他們談論了這麼久,比武場上除了太元宗的主持弟子和金泰宗弟子,并無第三人上台。
楚清研還未上場。
浮道忽而浮現一抹笑意,斜眼看向一旁的太師長老。
“太師,看來你這弟子有些脾性啊。”
太師皺眉不語,顯然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場上太元宗弟子已經第二次喊道請青禾宗弟子楚清研上台。
台下衆人也是好奇地看向青禾宗弟子,試圖從他們之中找出名為‘楚清妍’的金丹弟子,誰知青禾宗弟子也是一臉詭異,目光紛紛看向坐在中間的俊朗男弟子。
終于有人頂不住一旁的視線壓力,忍不住推了推那男弟子。
“高師兄,清妍師妹怎麼還沒過來?”
被問到話的高昭眉目一僵,心裡嘀咕他怎麼知道楚清妍怎麼還沒過來,從閉關出來看了一眼,之後就不見蹤影,老爹還交代他要照顧好她,人都沒見到過,他去哪裡照顧,心下更是不爽。
面上陰沉,但也知道此時也不能拆台,于是迎着問話的弟子狠狠瞪回去。
“清妍自有打算,你着急什麼。”
被瞪了一眼的弟子尴尬收回視線,看他在高師兄哪裡碰了個釘子,其他人更是默然不語,迎着其他弟子探究視線,高昭幹脆學起老爹,眼一閉,不見為淨,隻是攥緊的手心洩露了主人的心思。
此時是陰天,太陽躲在雲層裡不露面,就像某個不肯出來的人一樣,太元宗弟子沒了耐心,張口似要喚第三次。
就在此時太陽一下從雲層裡蹦了出來,太元宗弟子晃了下眼,張口的話沒說出口,定睛欲再言時,台上已多了一人,婉轉如莺啼的聲音随着風清晰傳入衆人耳間。
“青禾宗弟子楚清妍來遲,還望諸位恕罪。”
高昭眉眼一顫,攥的手松開,終究不如其父老成,在看見台上的人後頓時露出放松神态,悄悄挪了挪緊繃僵硬的屁股,姿勢頗為不雅,不過好在也沒人在意他的動作,所有人目光都聚焦在台上二人。
太元宗弟子見人到了,皺着眉心展開,也沒多說什麼。
以往這種事情也不是沒遇到過,比試正常進行就是,不過……
看着這名新結丹的青禾宗弟子打扮,眼底多了幾分好奇。
青禾宗是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變故嗎,連給弟子一件完好的宗服都給不起了?
台上的楚清妍一身白色的青禾宗服飾,偏偏臂間、領口和下擺處不約而同幾個破洞,勾出的絲線随意的飄蕩在風中,仔細看似乎還有一點可疑的褐色痕迹,讓人懷疑她是不是剛從山上滾落下來。
好奇的不隻是他,還有底下的一衆弟子,但他們不可能去問台上的楚清妍發生了什麼,隻好看向台下的青禾宗弟子,希望能從他們的表情中看出點什麼。
然而衆人看過去,卻見青禾宗衆弟子面不改色,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好似楚清妍一身破爛上台完全是最正常不過的事,看得他們都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大驚小怪了。
可不是正常嘛,青禾宗弟子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