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妍錯愕地看向田榆,田榆依舊一雙清澈的眼,完全讓人想不到剛剛無情的話是她說出的。
在意識到田榆在想什麼後,眼中閃過荒謬,一把把田榆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揮開,甚至因為太過驚訝下意識站起身俯視着田榆。
看着田榆疑惑地仰頭看着自己,混亂的大腦覺得應該說點什麼反駁她這一套荒謬的理論,可下意識隻能喃喃道。
“不,不對,怎麼能這樣?”
田榆疑惑,“魏師姐自己做得選擇,為何不能。”
就是不能啊,魏茹蘭是為了救自己才無辜被牽連,導緻現在全身癱瘓的局面,如果當時沒有救自己,自己早該被幾隻妖獸撕咬得連屍體都找不到。
然而被田榆震驚得一片混亂的思緒,面對她自成一體的邏輯鍊,楚清妍隻能幹巴巴地反駁道。
“她是為了救我才……我怎麼能……”
“恩人,是魏師姐選擇了救你,與你無關。”田榆認真反駁。
看着一臉認真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問題的田榆,楚清妍像是完全不認識這個人了般,直覺她的話有哪裡不對,一時半會卻找不出很好的理論來反駁。
看着田榆,想冷靜下來卻又實在忍不住問。
“為什麼對我說這些?”
“因為,”田榆垂眸,“不想讓恩人煩惱。”
“看着恩人為魏師姐傷心,我想讓恩人開心點。”
好吧,楚清妍扶額,一時不知道是該感謝田榆給自己煞費苦心開導,還是頭疼好好一修士怎麼有這麼偏激的想法,亦或是兩者都有。
不過不管怎樣這話肯定不能讓田榆再說了,揮開那些混亂的思緒,楚清妍一臉嚴肅。
“這話别對别人說起,”再說下去田榆就該成别人眼裡的異端了,“你剛剛的言論有些問題,過兩天我們再談論一二。”
因為她現在還沒想好怎麼反駁。
雖然不知道楚清妍為什麼這麼嚴肅,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什麼問題,但面對神情認真的恩人,田榆還是認真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見田榆點頭,楚清妍松了一口氣,不願待在這個是非之地,起身準備離開,卻被田榆喚住。
“恩人,”楚清妍轉頭看她,不知道她還要說什麼。
田榆笑笑,兩輪月牙彎起,“我要把藥端給魏師姐,恩人不一起嗎?”
“田榆沒說謊哦,這藥确實是維方說要趁熱喝的。”
楚清妍聞言看向放在爐子上依舊不時有熱氣冒出的藥罐,爐内柴火燃燒後留下的碳火很好地保證了藥水的溫度。
看着藥罐袅袅升起的水汽,被田榆一番言論弄得大起大伏的心情終是平穩下來。
複雜地看了眼眼神清澈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的田榆,戒備的心終是心軟了幾分。
田榆比自己小了好幾歲,便是想法上有點問題,到時糾正過來就是,她也沒有什麼壞心思,不過是想安慰自己罷了。
思及此,出口的話便軟了幾分。
“田榆自己去吧,我明日再去看她。”
還沒想好怎麼面對魏茹蘭,明日就要将她護送回宗,其他事情等回宗後再說吧。
她想等塵埃落定再決定如何處理魏茹蘭的事,卻不想第二日清晨又出了事。
冒着雨跑到維方房中,卻發現高昭等人都在。
幾人沒有看她,繼續商讨着剛剛的話題,楚清妍在一旁坐下。
“那兩人說了半天就是不肯走!”劉無許拍了一下桌子,顯然是被氣到了。
劉無許是她的小師弟,脾氣向來好得不行,如今把他氣到這個程度,楚清妍詫異的同時又覺得在意料之中。
那兩個老人的頑固程度确實足以讓人跳腳,尤其是高老頭。
“如今之計也隻能維方和段大洪兩人回來再說了。”
高昭皺眉做了定論,大家便也一緻等着維方他們回來。
維方和段大洪去探查河道情況去了,大雨連下了好幾天,河水暴漲,一早段大洪便說河水可能有決堤的危險,拜托他們把兩人移到安全的地方。
遇見這種事大家肯定不能不管,但兩個老人說什麼都不肯走,無奈之下,維方和段大洪二人提出再去看看河堤情況。
為了這事,本來要護送魏茹蘭回宗的衆人也耽擱下來,楚清妍抿了抿下唇,她就是為這事來的。
“不管怎麼樣,我還是想今天内護送魏茹蘭回宗,她的傷勢不能耽擱。”
她對着高昭說話,高昭眉眼閃過思緒,鄭重點頭,“自然,無論如何也不能耽誤魏師妹治療。”
他們說話間,門推了開,細密的雨絲伴着維方段大洪兩人一起湧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