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卷……”
她幹啞地吐出這幾個字。
畢方說的山河卷,它說放下山河卷的人足以給整個青禾宗帶來災難。
她之前還一直想着修仙界什麼人有這個本事,卻沒想到原來不是此界中人。
魔界……
如果是魔界,一切就說得通了。
或許是太久沒喝一口水的原因,高昭并沒有聽清,疑惑地問她剛剛說了什麼?
楚清妍緩緩沉下眼眸,搖了搖頭,突然道。
“我要,吃東西……”
聽到她終于肯吃點東西,高昭雙眼露出喜悅,和不遠處的魏茹蘭對視一眼,二人眼裡俱是高興。
吃過東西後,終于感覺身體有了一些力氣,這才對高昭和魏茹蘭說了山河卷的事,當然隐去了畢方的存在,隻說自己誤入進了山河卷裡。
高昭越聽神色越凝重,而一旁的魏茹蘭面色蒼白地抓緊了自己的手。
心知魏茹蘭是想起了那晚的事情,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輕巧的雙手在她手裡隐秘的顫動,斂下目,心疼又愧疚。
終究是自己的錯,如果早點說,如果不是自己一個人行動,或許……
或許……
就在她滿心愧疚無處安放,被她握住的手忽然反握住她的手,擡頭看去,剛好對上魏茹蘭溫和輕笑,似乎像是在說沒關系。
怎麼會沒關系呢?
楚清妍垂下眼皮,感受哪怕竭盡全力想讓自己表現得如常的雙手,她卻還是能從其中感受到輕微的顫抖。
那天晚上,魏茹蘭可是一個人面對八隻妖獸……
高昭沒有發現她們的小動作,他皺着眉似乎思考着什麼,片刻後終于做了決定,擡頭看向楚清妍。
“你還記得那地方怎麼走嗎?”
她點了點頭。
高昭忽然道,“那我們等下就過去。”
魏茹蘭驚訝,立刻擔憂地看向楚清妍,張口似乎想說什麼,被楚清妍攔住。
她知道魏茹蘭擔心自己的身體,但她和高昭一樣,對迫害義父,害得魏茹蘭不能修煉,害死這麼多人的魔界痛恨至極。
此刻雖還不能确定‘山河卷’的作用,但拿到手總不是壞事。
兩人一拍即合,在魏茹蘭擔憂的眼神中匆匆準備東西前行。
因為事關重大,高昭叮囑她們此事不可再與他人說,随後召集了幾個長老一起同行。
幾人一道來到放山河卷的那片林子,雖然高昭說立刻行動,但還是考慮到楚清妍幾天滴水不進的身體,沒讓她禦劍,而是自己背着前行。
看到熟悉的綠光後,楚清妍讓高昭停下。
因為怕山河卷内有詐,高昭把她放下,讓舞黎長老看着她,其他人和他一起進去。
見幾人身影都沒入綠圈後,楚清妍一顆心提起,不過很快提着心就放下來轉為疑惑。
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高昭他們一行人進去,她坐下,腚還沒坐熱乎他們就出來了。
高昭看着她搖了搖頭,楚清妍一顆心直掉。
“如何?”
“沒有看見你說的畫卷。”
怎麼可能呢,它明明就在那裡!
楚清妍激動站起身,高昭連忙扶住她,知道她不信,便扶着一道進入綠圈。
一腳踏入綠圈,眼前的景象一覽無餘。
沒有,沒有山河卷,什麼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她茫然無措,緊握着雙手,空白一片的空間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無知。
左側的傷口忽然溢出鮮血,血液順着胳膊一路往下,瞬間整雙手都布滿了鮮血,鮮血沿着指尖下落,砸在地上和雨水混合在一起,洗肉水樣的紅漸漸布滿。
這是誰的血?她的,還是魏茹蘭的?還是……義父的?
“肯定,肯定是他們拿走了,他們拿走了……”
她慌亂握住高昭的手,想跟他解釋,卻看見鮮血順着指尖流過高昭,高昭瞬間變成一個血人……
“啊———”
慌亂甩開高昭的手,楚清妍覺得自己腦子可能出問題了。
她蹲下,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腦袋,可鮮血依舊沒有消失。
漫天的紅色,刺眼的紅,血水漸漸化成河流,沒有給她留下駐足的地方。
楚清妍隻好緊緊抱住自己膝蓋,不去看遍天的血色,可繞是如此,黑發垂落的地方依舊能看到被雨水淡化的血液緩緩在腳邊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