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家的路上,舒辭靠在後座座椅,望着外邊紛紛下着的雨滴,鼻尖還萦繞着很淡很淡的氣息。
是岑閑信息素的味道。
不像她人那麼具有攻擊性,她的信息素有點像淺淡的雨水味道,不注意聞,甚至不仔細聞不出來。拿風允諾的話來說就是,一個不注意就被她信息素壓制住,但連味兒都聞不出來。
太凜冽且寡淡,想抓又抓不住。
玻璃車窗像是電視劇,播放着車窗外發生的一切,雨大,車輛卻不少,來來往往飛濺起一陣陣水花,吓得行人匆匆而過。
穿着還未分化的男生将女生攔在身後,想要為她遮蔽飛濺的水花,又被女生不服輸地拽到身後。
水花濺了兩人一身,兩人卻對視笑了起來。
前仰後合。
舒辭也勾着笑,很快又反應過來,唇角的笑意緩緩下垂,好看的眼睛裡滿是沮喪。
他渴求不了這樣的愛情。
腰還漸漸泛着酸軟,那晚的畫面逐漸在腦海中浮現,還隻描繪出岑閑那張迷離的臉,性感的紅唇貼合着他的鎖骨,擡眸指尖,寡淡而濃烈的信息素襲來,舒辭醉在了她的眼眸。
情緒很快就被按壓下來,隻留下耳垂微微泛着紅色。
舒辭沒忍住,指尖碰上,輕輕捏了捏,妄圖将它變成以往的白。
隻是徒勞無功。
雨滴在逐漸變小。
目的地快到了,他忍不住輕咳兩聲,喉間彌漫着細細密密的癢意,身體在止不住泛軟。
不應該的。
他想。
之前醫生分明說他的分化沒有問題,為什麼被标記之後的後遺症會這麼大。
手機聊天框還停留在Omega被标記之後會有什麼反應。
光網上彙總了千千萬萬信息,上百種情況,都和他不是很符合,最終得出結論:遇事及時就醫,請勿拖延,耽誤病情。
舒辭:“……”
抿唇将手機鎖屏,又不放心點開,将搜索記錄删除得一幹二淨,他這才敢松口氣,腦中的弦卻始終沒有松懈下來。
“小夥子這是和愛人吵架了?”
司機師傅冷不丁冒出一句話來把舒辭吓了一跳。
後座上看不清對方表情,隻看得一雙眼睛還算和藹。
舒辭尴尬地扯扯唇角,手指扣着西裝褲,仿佛這樣就能緩解尴尬,心裡卻止不住自嘲,自己這些都是偷來的。
他哪裡敢吵架。
“您誤會了,隻是耽誤了工作,心情有些不好。”
“這樣啊,像你這麼努力的年輕人不多見了,現在不都流行一個詞,叫什麼擺爛嗎?我家那小子大學還沒讀出來,就已經叫嚷着要擺爛了。”
舒辭眉眼含笑,眼中的無奈和孤寂少了些許,“應該隻是說來玩兒的。”
“希望吧,你是在耀晨集團上班?這公司可不一般,我看你看起來還挺年輕的,差點以為你是大學生,隻是在那裡辦事。”
司機師傅豁達,說完話嘿嘿笑了起來,外面雨已經停了,正好到了目的地,也沒有等舒辭的回複,将車停在目的地之後,見他下車,一揮手,隻給他留下車尾氣,趕緊接下個顧客去了。
留下舒辭無奈笑笑,将還濕着的一縷頭發撩向耳後。
他的頭發在男生裡面偏長,非正式商業活動時他會在腦後紮一個小揪揪,剛好能綁起來前方落兩縷的程度。
有點像搞藝術的,但大多數時候氣質沉穩,讓人聯想不到一塊兒。
今早出門匆忙,沒紮頭發,後面半幹的發絲被風一吹,鑽進衣領,禁不住打個寒顫,又感覺胃裡有些翻滾,沖沖忙忙上樓回到房間。
等徹底緩過來,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
地上是散落的藥品,他本來想着沒什麼大事,加上心虛,根本沒敢去看醫生,根據症狀在醫院了買了兩瓶藥,剛開始還有效果,到現在已經見不到作用。
不過五六天而已。
明天星期六,不用上班。
他坐在白色毛絨的地毯上,靠着身後的沙發,垂眸盤算着明天的安排。
“還是去一趟醫院吧。”
想着,又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揉揉鼻尖,眼裡竟莫名其妙有種想哭得沖動。
這簡直太不像自己了。
舒辭狠狠一眨酸疼的眼,試圖将眼淚逼回去,修長的指尖在臉上拍了拍,一直到感覺到疼才收手,長舒一口氣從地上站起來。
沒站穩,跌落在沙發上。
腿麻了。
軟軟的觸感讓他一愣,大腦一片空白,反應兩秒才意識到發生什麼。
即使沒人看見還是沒忍住紅了臉。
多大個人了,怎麼還會站不穩。
最終醫院還是沒去成。
臨時有個項目,因為之前一直是舒辭在對接,沒他不行,隻能回到公司加班,喜提三倍工資。
“唉,舒助理,你說咱這加班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工資倒是挺高,可是我這愉快的周末啊,沒了。”
舒辭正瘋狂敲打着電腦拟定方案,右手邊一杯咖啡放下,随之而來的是女人感歎的聲音。
岑閑作為總裁,身邊的助理總共有四名,三女一男,一名Alpha,三名beta。
和他對話這位女性beta比他早公司三年,工作熟練,隻不過去年結婚了,現在更熱衷于和自己的愛人甜甜蜜蜜。
“還好吧。”
“你的感冒還沒好嗎?怎麼聽着聲音那麼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