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先去醫院看看?”
聲音是她自己都沒發現的輕柔。
可惜懷裡的人不領情,一聽見要去醫院,瞬間繃直身體,“不去醫院,不去,去就要被發現了……”
舒辭使勁兒搖頭。
“不去,不去,别搖頭了,等會兒搖暈。”
岑閑皺着眉頭扶住他的臉頰,制止他搖頭的動作,看得出來本人非常抗拒。
思索半天,決定先把人拉去把頭發吹幹,再說其他的。
怎麼那麼大個人了還不會照顧自己,頭發都隻吹得半幹。
小心翼翼避開地上散落的衣物,岑閑半摟着舒辭,到沙發上,又将懷裡的人撕下來,讓人躺在沙發上,自己去旁邊把吹風拿來。
“不走。”
見岑閑要走,舒辭趕忙拉住她,一雙眼睛可憐巴巴望着她。
“我去那吹風,馬上就過來。”
岑閑無法,拍拍他的手,又指指不遠處的吹風。
“好吧。”
舒辭乖乖收回自己的手放在膝蓋上,看着岑閑走過去又走回來,遲鈍的大腦裡恢複了點意識。
不對,我和岑閑之間不應該是這樣相處的,那應該是怎麼相處的呢?
不能讓她發現自己,可是自己不是隐藏得很好嗎?
岑閑拿着吹風,轉身就看見舒辭坐在沙發上,歪着頭茫然地看着自己,眼睛都不眨一下。
身上的睡衣本就松松垮垮,經過這一番折騰,更是落下來不少,光滑圓潤的肩膀在燈光下甚至反射着光,柔軟的發絲落在肩上,若隐若現,發絲貼着臉頰,顯得格外柔軟。
茶幾下有插線闆,還算方便。
她走過去把線插上,站在沙發後面,替舒辭吹着發尾。
從這個角度,稍微側一點,就能看見舒辭精緻的鎖骨,甚至更加凸顯,寬大的睡衣裡,風景若隐若現。
莫名想到了那晚上,那精緻的鎖骨,岑閑眸色一暗,唇角緊抿,手上的動作卻格外溫柔,等頭發吹好,才發現人已經不知何時低着頭睡了過去。
這樣睡一夜,保不齊明早上會更難受。
确定頭發已經幹了,她悄聲将吹風放下,把人從沙發上抱起來放在床上。
先前看見的一團綠走近一看才發現是是見外套,赫然就是那天她買的那件。
岑閑腦中一片轟然,倒不是她多情,隻是細細想來,小助理一些動作都有迹可循,都昭昭表明一件事:舒辭喜歡她。
這個答案并沒有讓她厭煩,反而讓她心裡多了幾分欣喜,垂眸看着躺在床上的人,緊閉着雙眼,臉上還有些許脆弱,剛上揚得唇角又緩緩下垂,眼中隻剩下心疼。
“舒辭啊舒辭,既然喜歡我又為什麼要辭職。”
“你又生了什麼病呢?”
可惜床上的人已經睡着,沒能給她回應,隻是在睡夢中翻了個身,下意識抱緊一旁的外套,整個人蜷縮成一個極其沒有安全感的睡姿。
岑閑看着他,良久歎息一口氣,拉過一旁的被子給舒辭蓋上。
即使是夏天,不睡覺也容易感冒,更何況舒辭還生着病。
“既然想清楚了,就不會放你離開了。”
她的手指落在舒辭的臉頰上,一觸即離。
——
舒辭醒來時,天已經大亮,身體酸軟,整個人都沒什麼力氣,眼睛幹澀得厲害,像是昨夜大哭了一場。
酒店窗簾遮光效果太好,看不見外面的陽光,他下意識摸着床頭翻找自己的手機,一無所獲,隻能抓抓頭發,暗亮一旁的燈光。
刺眼的燈光一亮,舒辭幹澀的眼中被激出點點淚水,眼眶瞬間染紅,但這些他都不在乎,誰能告訴他,這個房間是發生了什麼!
慌亂眨眨眼,舒辭企圖欺騙自己全是幻覺,可惜睜眼,面前的一切都沒有改變。
散落在地的衣服,皺皺巴巴且淩亂,浴室那邊還有他換洗的衣服,落在地上。
在觸及襯衫時,遲鈍的記憶湧上心尖,頓時讓他面紅耳赤。
綠色的外套已經沒了任何味道,他隻能另外尋找沾染岑閑信息素味道的東西,最終從浴室裡面翻找出來當天穿的衣服,因為和岑閑一起坐車回來,難免會沾染一點。
絕望地閉上雙眼,舒辭羞憤的擡起右手敲敲自己的腦袋,隻覺得自己真的是傻了,結果一敲不要緊,敲完之後所有的記憶都複蘇了。
誰能告訴他,那個恬不知恥抱着岑閑的傻子是誰,他的腦子呢?被狗吃了嗎!?
舒辭咬着唇瓣,被自己氣得氣血上湧,兩眼一黑。
什麼叫做“隻要自己不說,岑閑就不會發現,抱抱也沒有問題”,當時的自己怎麼會有這個腦回路的!
舒辭恨不得拿自己的腦袋去撞牆,企圖把這段成為傻子的記憶消除。
可惜清除記憶這種做法不科學,迷糊之後的結果是隻能由自己面臨尴尬的未來。
此時不離職,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