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辭一咬牙,從床上起身,兩腿突然一軟,腦袋往床頭上一磕,還好包了軟包,沒破皮,隻是有些疼。
腦中頓時警鈴作響,下意識捂住腹部,随後又遲疑着将手伸到下半身,确認沒有問題,這才松了口氣。
他記得吹着頭發太舒服,他就睡着了,後面應該沒有發生其他事情吧。
隻是他是在沙發上,醒來卻是在床上……
中間的事情他不敢細想,隻能搖搖頭,努力把這些記憶排出腦海。
估摸着是藥物的副作用在作祟。
藥物,哦,對,抑制劑!
他的眼睛四處找尋,也沒找到抑制劑的針管和瓶子,仔細翻找記憶,才想起來自己注射完後立刻就藏進行李箱。
還好還好,沒有被發現,這簡直就是不幸中的萬幸。
緩了緩,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震驚。
沒事的,沒事的。
一定會沒事的。
回去就跑路。
先把房間收拾好,然後問下醫生怎麼回事,按道理說發.情.期隻需要注射一次抑制劑,為什麼自己在注射一次之後還會出現這種情況,甚至會喪失意識,變得不太清晰。
有點像醉酒的狀态……
哦對,還要把手機找到,也不知道手機被他扔到哪裡去了。
找到才能找醫生。
手機最後是在浴室找到的,舒辭把衣服丢進髒衣簍裡,襯衫已經被紅酒浸透,洗不幹淨,不能要了,他拎着,準備等下扔垃圾桶,外套則要送去幹洗。
手機就孤零零躺在髒衣簍,舒辭乍一看還沒看見,緩了下才反應過來,連忙把手機翻出來。
裡面消息不多,他下意識看與岑閑的聊天框,沒有任何消息,心裡一陣失落。
又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早上十一點,好在今天周六沒安排事情。
挨着把緊急的消息回複,舒辭捏了把自己的臉,讓自己保持清醒,突然浮現出岑閑捏他臉的場景,本來還下狠手的右手一下子使不出勁兒,輕柔地落在臉上,紅了耳垂。
“咚咚咚。”
敲門聲很輕且有序,若不是房間太靜,舒辭還不一定能聽見,随手将手裡的東西甩在髒衣簍裡,他一路快走跑去開門,然而在看清楚門口站着的人時,下意識将門給關上了。
拎着粥,才剛見到人,嘴角都還沒來得及彎起來的岑閑:“……”
因為不知道舒辭什麼時候能醒,她每隔一個小時都來敲敲門,敲得很輕,醒着的人能聽清,也吵醒不了睡着的人。
來來回回四五次,總算是見着人了,結果吃了個閉門羹。
想着剛才對方一閃而過的雙眼,瞪得大大的,滿眼都是驚慌,一看就是心虛,頓時眼中暈染點點笑意,擡手準備再敲一次門,還沒落下,門已經自動打開。
舒辭慢吞吞拉開門,不知該用什麼表情去面對岑閑,隻覺得腳趾抓地,怎麼想都尴尬。
“岑總,”他眼神飄忽:“昨晚謝謝您了,可能是我吃的藥物有了副作用,導緻意識有些不清醒,麻煩您了。”
他語速極快,生怕被岑閑打斷。
“不用說您。”
“啊?”
舒辭眨眨自己幹澀的眼睛,覺得自己是幻聽了,怎麼說了那麼多,岑閑的回答牛頭不對馬嘴。
他還想繼續說什麼,澄清他們的關系,岑閑卻已經視線下滑,落在他手上的東西上。
“舒助理是準備洗衣服?”
舒辭順着她的視線,低頭,看着手裡那件皺皺巴巴的白襯衫,這下是真想拿自己腦袋撞牆。
剛才太着急,把手機扔髒衣簍裡,把準備扔垃圾桶的襯衫捏手裡帶出來了。
舒辭啊舒辭,你怎麼能那麼蠢。
他快被自己蠢得厭蠢症犯了。
尴尬地把襯衫藏在身後避開岑閑的視線,舒辭右手摸摸自己鼻尖:“是準備扔垃圾桶。”
“确實也洗不幹淨,”岑閑點頭,順勢将手裡的東西遞過去:“一些粥,看你的樣子應該沒事了,既然不想去醫院,就先喝些粥潤潤嗓子,有問題别硬撐,我就在隔壁。”
不等舒辭說話,岑閑繼續補充道:“還有,記得添衣,雖然海市熱,但這樣也容易感冒。”
“好。”
迷迷糊糊應下,又看着岑閑回了隔壁,舒辭木愣愣把門關上,低頭就看見自己衣冠不整的模樣。
睡衣有些皺巴,朝右肩滑落,頭發淩亂……
不敢相信剛才是以什麼樣子見的岑閑。
舒辭坐在沙發上,看着那碗粥,絕望地閉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