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兩天的時間一晃而過,倒是沒有之前忙碌,早上7點的機票,起來時,外面的天氣不太好,暗沉沉一片,舒辭害怕飛機不能正常起飛,天氣多變,前一天暴雨,晚上雨停,地面還将濕未濕。
路上有幾處地方樹枝砸斷落在地上,市政正組織人員清理,以免出現安全事故。
他們起得早,到機場也才六點四十左右,果不其然聽見了飛機起飛時間推遲的消息的消息,好在隻推遲半小時。
早上起來的早,沒什麼胃口,現在飛機飛不了,舒辭正好去外面找了點吃的,又把行李處理好,回來正好是檢票登機的時間。
和上次一樣,選的是頭等艙,兩人并排。
裡面空間格外空,幾乎看不見其他座位上的人。
舒辭早已嚴陣以待,害怕暈機,特意嚼着口香糖,帶着耳罩,坐在位置上就閉上雙眼。
風油精早在被他塗在袖口,以備不時之需。
反觀岑閑,根本沒有任何困擾。
隻是一雙眼睛不斷看向舒辭,又将自己早就備好的暈機藥放在方便拿的地方。
一路順風。
夢裡隐隐約約不舒服,尚在忍受範圍。
舒辭迷迷糊糊睜眼,隻覺得自己眼皮根本分不開,長時間睡眠帶來的大腦昏脹感,一時間看不清自己身處何方,身旁已經站了個人。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他使勁眨眼,試圖恢複自己的視覺,這招果然有效,眼前一點一點變得清晰,映入眼簾的先是桌子,随後是岑閑的側臉。
她很高,彎着點腰低頭看着舒辭,散落得發絲随着她得動作下滑,在空中晃動着,但站的位置很合适,并不逼近,卻能讓人感覺到關心。
舒辭按耐住自己蠢蠢欲動想要去薅頭發的爪子,擡手按了按太陽穴:“沒事,睡迷糊了。”
“要喝水嗎?”
岑閑順勢遞了個保溫杯過去,舒辭低頭,那保溫杯蓋子上實時顯示溫度:42°C。
“新的杯子,我沒碰過。”
她的手就這麼撐着,舒辭不好拒絕,況且他确實渴了,想喝口水。
“謝謝岑總。”
白皙的手指指尖泛着紅,從岑閑的手中接過杯子,難免碰上她的指尖。
岑閑的手很好看,像是藝術品,纖細修長,看起來有力卻不會顯得壯,很适合彈鋼琴,偶爾他送文件給岑閑的手勢,他就能看見岑閑節骨分明的手端起杯子,輕輕用力,能看見上面青色的脈絡,格外吸引人的目光。
一口溫水下肚,唇瓣的幹燥總算得以緩解,岑閑确定他确實沒什麼事,把視線從他紅潤的嘴唇上挪開,直起身子朝機艙的方向跨了一步,舒辭收拾好東西趕忙跟上。
和海市的天氣不同,短短一個星期,天氣溫度上升得格外快,來來往往再也沒有亂穿衣服的人,統一穿着短袖,夏日小扇子正式上線。
岑閑有司機來接,拖着行李箱往機場外面走,舒辭仰頭看了眼炎炎烈日,被太陽光芒晃了眼睛,眼前出現好幾個光暈,大大小小不停渙散。
一隻眼睛半眯着,手指擡起眼鏡輕輕揉了揉,腳步不自覺慢下來。
等光暈散得差不多,他正準備加快速度追趕岑閑,卻發現岑閑始終和他保持半個腳步的距離。
下了樓梯,司機早早等候着,見岑閑來,連忙送車上下來,樂呵呵幫忙搬行李,也就一個行李箱,司機搬了,舒辭也就沒動手,捏着自己的行李箱站在一旁,準備等岑閑走後自己打車回家。
小孩兒的吵鬧聲由遠及近,身旁走過兩三個路人,岑閑還站在原位,司機倒是已經把行李箱放在後備箱裡,正笑眯眯看着他們,也沒說話。
舒辭茫然,岑總怎麼還不走?
又看了眼緊閉的車門,突然“恍然大悟”:忘記給她開車門了。
行李箱從右手換到左手,還不等他邁出腿,岑閑已經兩步并做一步,手指準确無誤勾住行李箱的拉杆,低着頭,陽光在她的背後,舒辭一時間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隻覺得她的頭發在太陽的照射下散發着光芒。
有點晃眼。
岑閑的頭發并不是純正的黑,像是染過發,但沒那麼毛躁,乖順地泛着微黃,在陽光照射下是通透的,舒辭眼裡還有一小團光暈,這一疊加,完全無法通過猜表情理解岑閑的意思。
雖然對方平常也沒什麼表情。
“上車。”
兩個字言簡意赅,根本用不着舒辭猜。
一愣怔的功夫,行李箱已經被對方輕而易舉提走放在後備箱裡,一直沒有動作的司機立刻關後備箱,拉開車門,手勢擺好,等候上車,一氣呵成。
舒辭:“……”
一時間不知道是司機更專業還是自己更專業。
“提着行李箱不方便,正好順路送你回去。”
岑閑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也不上車,站在打開得車門内側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