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的,她淺色的瞳孔似乎變得透明了。
舒辭眨眨眼,可算把那惱人的光暈甩掉。
“那就謝謝岑總了。”
手無所适從的時候,他才遲遲反應過來,手裡還拿着岑閑給他的保溫杯。
同手同腳坐進後座,他心裡想着:自己用過了,肯定不能還給岑閑,想等會兒去超市買個類似的,明天還給岑閑。
“不用還。”
岑閑說着,關上車門,繞到另一邊順勢坐在舒辭身旁。
人在慌亂的時候會假裝自己很忙,舒辭的視線在車内翻翻找找,語氣卻格外堅定:“這怎麼能行。”
車内空間很大,甚至還有個電視機和小型電冰箱,他滿打滿算也隻坐過岑閑三次車,每次都是不同型号。
岑閑不喜歡别人坐她得車,就連風允諾平常上下班或者回老宅,都是自己開車,所以舒辭上次在大腦攪成漿糊的時候,才會問出那麼智障的問題。
舒辭看過去看過來,還是忍不住看向岑閑。
小時候老師說的,說話的時候一定要看着對方,這樣才禮貌。
“本來就是多餘的,沒人使用也是可惜了。”
可是……岑總,您為什麼出門要帶一個沒人用的保溫杯。
舒辭小小的腦袋裡有大大的問号,可惜沒能說出口。
車廂内又恢複了往日的沉寂,司機在前邊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開車,穩穩停在紅綠燈路口。
舒辭覺得僵坐着也不行,于是看向窗外。
透過車窗,一切的景色都偏暗,太陽也沒那麼刺眼,舒辭盯着兩旁飛速後退的數目,最終緩緩下挪,抿着唇,盯着岑閑的倒影。
她真的很好看,網上有太多形容她美貌的詞語,每個形容都很好,偏偏總覺得漏了點,無論怎麼形容她,那都是别人口中的她,隻有現在坐在他身邊的,才是真真正正的岑閑。
舒辭剛意識到自己喜歡上岑閑的時候會幻想,如果是這麼優秀的一個人喜歡上自己會怎麼樣,可是想了很久,最終微笑着打破這個幻想。
岑閑不會喜歡他,他們是兩個不同階級的人。
就像他坐在這裡,卻隻能偷偷盯着車窗裡反射的岑閑。
“吃東西嗎?”
岑閑的聲音打破陷入回憶的舒辭,抽回視線,他轉身,看着真真切切的岑閑從小冰箱裡拿出一碟慕斯蛋糕遞給他。
泛着冷,有點冰。
底座很快凝出水珠,打濕岑閑指尖。
舒辭眨巴眨巴眼睛,覺得自己應該是在飛機上沒睡醒,怎麼出現了幻覺,昨天吃上小蛋糕就算了,怎麼今天還有。
藍莓味的慕斯小蛋糕看起來格外誘人,三角形一小塊,并不大,正适合這個時間點吃。
岑總不正常,真的太不正常了。
蛋糕有點冷,舒辭接過來時一激靈,“如果吃不了冷的,就換其他的。”
眼見着岑閑又要去拿其他東西,舒辭一點也不知道這個車子裡能放下多少零食,連忙拉着岑閑的衣袖,“不用,我喜歡吃這個。”
倒也不是說謊,小冰箱溫度不是特别低,拿出來緩緩,即使車内也空調,也回溫得差不多了。
舒辭的手還捏着岑閑的衣袖,她今天沒穿西裝,上半身是件收腰的休閑襯衫,暗紫色的格調,襯得舒辭得手格外白。
裝作若無其事收回手,他說了聲謝謝,一邊吃着小蛋糕,一邊想着,沒看見司機一直偷瞄的眼神。
嘿嘿,一定要快點把這個消息跟家主他們說,小姐她鐵樹開花啦。
沒人注意,岑閑看着舒辭,目光如冰雪化開。
一直到回到房間,舒辭都沒明白岑閑這麼做為了什麼,難道車上一直都放着小蛋糕?
也不是沒有可能。
有錢人嘛,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好幾天沒回家,桌子上落了一層灰,可惜舒辭現在沒工夫管這些,行李箱扔在一旁,他把自己砸向沙發,撈過一旁的抱枕抱在懷裡,低頭摸出手機确定時間。
10:33。
醫院離他這裡大概半個小時車程,開車過去十一點,來得及。
舒辭的心一直懸着,就怕出問題,之前不敢表現出來,此刻一個人,心裡一陣後怕,先預約了挂号,随便收拾了下,又馬不停蹄趕往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