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每隔一天都會換成新的花插入花瓶,月季、藍星花、百合……
還有一些舒辭也叫不出花名的話,很好看,譬如垂絲海棠,拿着手機對着搜索才搜索出花名。
手機裡,花朵的照片已經堆滿了整整一頁,他有些可惜那些還沒來得及衰敗的花,想制作成幹花,可惜岑閑完全沒給他機會。
陳茜覺得有點不對勁。
她有些時候比舒辭來得早,花瓶裡的花還是換了。
總不可能有人下班換新鮮的花吧。
真相隻有一個。
一個擁有本公司及鑰匙的人每天早早來送花,還要裝作沒有進入辦公室的樣子。
這辦公室就四人人,還有個一個月沒見着了。
趁着風允諾不在,陳茜放下手中的事情,走到舒辭旁邊,小聲問道:“小辭,你老實交代,花其實不是你買的。”
果然還是看出來了,舒辭認命點頭,心裡想着怎麼圓。
“我就知道,”她語氣明顯激動了點:“不是不風助理送的?她在追求你?”
“啊?”
她這判斷語出驚人,把舒辭吓得一下子從座位上站起來,睜大眼睛,滿臉驚吓。
“不、不是嗎?”
本來還自信滿滿,被舒辭這反應一弄,她反而沒那麼肯定了。
可是不應該啊。
那誰還有鑰匙。
舒辭哭笑不得地調整自己表情,決定忽悠到底:“不是她,我們之間也沒可能,這花是朋友送的。”
這也解釋不了每天人沒來,花也已經換了啊。
舒辭也想不到合适地解釋,隻能笑笑,糊弄過去。
陳茜面露正經:“那既然不是風助理,姐可要提醒你一句,辦公室機密文件多,你可不能把鑰匙給其他人。”
“陳姐放心,不會的,我心裡有數,沒有外人拿到鑰匙。”
岑閑這個總裁不算,公司都是她的。
陳茜這才揣着疑惑回到工位上,留下舒辭站在桌子面前,看着今天滿滿一花瓶的垂絲海棠。
指尖輕輕觸摸,軟軟的,勾着一縷繞了繞,其實杆不是很軟,怕用力折了花,他隻敢慢慢的、輕輕的,很快就收回了手。
心裡忍不住抱有一點期待。
會有梅花嗎?
不過這個季節顯然不是梅花的季節。
今天格外忙碌幾人都忙得沒時間吃飯,舒辭的精力有些跟不上,一上午下來,頭一陣發懵,好在工作總算是完成,有了喘息的間隙。
風允諾喝了口咖啡,苦得直戳天靈蓋,看舒辭臉色不太好,靠在辦公桌上,問道:“舒辭,你沒事吧?”
舒辭搖搖頭,緩過來就好了,剛才實在是兵荒馬亂,“沒事。”
他說着,想喝口熱水,抿了口才發現杯子裡還是昨天剩下的水,早已透心涼。
于是站起身去把杯裡的水倒了,又重新接了溫熱的水。
“岑總還在開會,你今天還是吃食堂?”
陳茜在會議室,辦公室就他們兩人在。
“不了,暫時沒什麼胃口,這個點食堂也沒什麼吃的了,我等會兒再看看買點什麼東西吃。”
風允諾也不強求,揮揮手,随手把咖啡放桌子上,為了提神,這咖啡沒加一點糖,苦得實在是難以讓人接受,放下逃避,回來再倒掉,一切就當做沒發生。
——
單位有加班餐,幾人一起吃其實還不錯,但是大多數時候是和領導一起,自然就沒了心思。
今天也是一樣。
舒辭又喝了幾口水,盯着陶瓷娃娃和豔麗的花朵,挪不開眼,還能聞見淡淡的清香。
手機裡,餘瑜跟他發消息提醒他按時吃藥,還嚴肅通知他下次産檢會陪他一起去。
餘瑜太過熱情,舒辭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可是他沒有辦法拒絕别人的好意,所以即便很尴尬,他也沒拒絕餘瑜這個提議。
開會不在這層樓,大概也不會返回,舒辭索性怕在桌上,讓自己全身心放松,自己盤算着日子。
距離上一次提離職已經過去三個星期,還有十天,他就可以走人了。
人事那邊還沒有收到消息招到新人,舒辭的指尖捏住花瓣,心裡想着可千萬别出什麼岔子。
不過應該也出不了什麼岔子。
下個星期岑閑要去M市出差,也就是另一個助理新建項目的地方,等她回來的時候,自己差不多也該辦離職手續了。
岑閑回到辦公室是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趴在桌上的人看不分明,但擡起的手指觸碰柔嫩的花瓣,指尖纏繞,反倒像是花朵在他手指上綻放,本就和美人一體。
岑閑站在門口,食指和中指并攏,曲起的指節輕輕敲上辦公室的門,發出沉悶得聲響,驚到了還在思考中的舒辭。
在對方驟然擡起的眼眸注視下,岑閑含笑:“舒助理,有空一起吃頓加班餐嗎?”
舒辭的臉上還有壓痕,左邊側臉紅紅的,因為岑閑說出的話臉上顯露出錯愕,張嘴就想要拒絕,岑閑卻已經走了進來。
“吃午餐了嗎?”
舒辭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