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轉移不了一點岑閑的注意力。
手指頓住,以為自己已經蒙混過關岔開話題的舒辭心想。
面前的人盯着他,目光溫柔又帶着點壓迫感,舒辭從她的眼裡發現了期待。
想到自己準備說的事情,一時間心裡有些晦澀,他扯着嘴角笑了笑:“我本來想跟你說明天我得回家一趟,東西和換洗衣物都沒帶上,既然你要出差,不如我也回家,一樣休養。”
“不一樣。”
岑閑搖頭,見他還有大半碗飯沒有吃,眼神愈發暗沉:“我不清楚你會不會按時吃飯,不清楚你的身體狀況,不知道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你會不會出事情,會不會……”
有太多擔心的事情,反而沒有辦法孑然一身出差。
最主要的是舒辭本身。
若近若離的感覺讓岑閑完全放不下心,怕小助理一個不小心就消失了。
“當然,這隻是我得擔心,你如果想回家也可以,但我希望你能和我保持聯系,就像你剛才答應我那樣。”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
就是說再多,也不能用愛的名義把人捆綁在身邊。
隻要能确保舒辭安全就行。
淺褐色的眸子深深看着面前的人,蘊藏了太多情緒,可舒辭仔細一看,隻從裡面看見了關心和擔憂,還有粘稠的,像春天的櫻花,鋪天蓋地的花瓣席卷而來,裹挾着他。
“我知道了。”
他悶聲說着。
說實話,他并不讨厭這樣的關心,甚至有些高興,有人注意到他,關注着他。
捏着筷子扒拉一口白米飯,舒辭覺得自己是病了,心理上的病。
想法隻是一瞬,一如岑閑所說,他顫抖着睫毛眨眨眼,躁動的心髒雀躍不止,“會和你保持聯系的。”
幾個字說得含糊不定,偏偏勾動兩人的心髒。
話題就此結束,但新的話題也髓質展開,岑閑倏地伸手湊近舒辭,吓得某人往後一縮,如果有殼,早就縮進了殼子裡。
“怎、怎麼了?”
岑閑沒說話,兀自伸手,落在舒辭的唇角,撚下一刻飯來:“看樣子我家的白米飯有點好吃。”
開玩笑的次數肉眼可見多了起來,舒助理也肉眼可見地紅了,雖然已經紅得不能再紅,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似乎不相信自己會犯這種小孩子才會犯的錯誤。
猛地抽過一旁的紙巾,揪住岑閑的手,把米飯擦走,順帶擦了擦她的指尖:“你直接和我說就行了,怎麼能、”
怎麼能直接上手呢。
舒辭說不出口,又憋在心裡難受。
“又不髒,挺可愛的。”
岑閑撚撚指尖,趁機捉住舒辭的手,憑借比舒辭高一點的身軀,低眉看着面前的人:“是非常可愛。”
指尖燙得厲害,他抽回手支支吾吾:“快吃飯,飯都要冷了。”
隻可惜再怎麼掩蓋,也掩蓋不了他慌亂的表情。
以慌亂來掩飾慌亂,隻會讓自己更兵荒馬亂。
舒助理懂這個道理,但這個時候的腦子是不聽話的。
一場飯吃得“驚心動魄”,舒辭拿起花準備找個花瓶插起來,怕它在水裡保養很快就會枯萎。
在岑閑看不見的地方,悄悄低頭聞了聞花香,趁機把手塞進花瓣和臉龐的中央,狠狠搓了搓自己的臉頰:“舒辭啊舒辭,争氣一點啊,岑總她怎麼那麼會,就知道欺負我。”
“誰欺負你了?”
慢悠悠的聲音飄過來,舒辭恨不得直接把自己的臉埋進花瓣裡,永遠也不擡起頭來。
他吐槽得那麼小心,那麼小聲,怎麼還是被發現了?
當事人站的位置給出解釋,岑閑站在舒辭身後,看着面前把臉埋進花瓣裡的鹌鹑,淡色的眸子如同一汪春水,滿心滿眼隻有自己喜歡的人。
“沒人欺負我。”
“可你剛才分明就說了……”
她拉長聲音,以前也不知道自己有那麼多惡趣味,可看見小助理在自己面前表現出這個樣子,就忍不住想要多逗弄他一點,跟小貓似的。
小貓張牙舞爪擡起頭,努力讓自己變得理直氣壯:“我說的是遊戲,遊戲還不行嗎?”
靈機一動想到自己今天下午打遊戲的五連敗,頓時更氣了,最後一把他還打的人機,這些遊戲怎麼那麼難玩啊。
臉頰氣鼓鼓的,讓人忍不住想去戳一戳,看看是不是一戳就漏氣了。
岑閑順從了自己的心意。
舒辭隻感覺自己的臉頰一涼,岑閑剛洗完手,水漬已經擦幹,但指尖還是微涼的。
戳上去氣就從微張的嘴裡溜出來,隻留下震驚的小貓。
岑閑心情大好,又戳了兩下。
當事人又氣又惱又乖巧,眼睛瞪着對方,偏偏站在原地,臉頰乖巧認戳。
怎麼能那麼可愛。
良心發現的岑總總算收回手,呆呆愣愣的舒助理卻還沒恢複往常沉着冷靜的模樣。
“既然這樣,那我也得争取機會好好表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