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獅子大開口。”

聽華夏說了康斯坦丁找上門後的事，戴文還是不禁感歎了一句：“那不少錢呢。”

華夏的很多東西被瓜分走了之後被人轉手賣到了黑市上，被懷揣着各種目的的人搶購收藏，可以說現在無價也無市。都尋回來，那可不簡單。

威娜不是很理解：“那這些事情，算了結了嗎？”

“算吧。”戴文回：“但華夏肯定并不滿意，隻能說，湊合。但隻是湊合，對于帝都星絕大部份社會關系也夠用了。”

威娜還是替華夏鳴不平，隻不過戴文知道，那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華夏看到了蟲子後就會知道，她不能拿蟲子的事情要挾德拉貢——這是比挪用軍用資産更惡的行為，再聯系德拉貢和王室的關系——給台階就下是最明智的選擇。

至于錢，買點東西才幾個錢。

德拉貢又不缺錢。

有了明确的目标後，德拉貢就滿世界地搜羅起了華夏單子上的東西，一時間，帝都星家裡有收藏的都被登門了。德拉貢态度明确且強硬，看到勢力不如自己的直接就是強買強賣，力量不相上下的則軟硬兼施，實在不行就搬出王儲和皇後。回購的路上總有些波折，但總體推得還是很快的。

康斯坦丁很快就拎着小箱子上門，裡面有幾十樣東西，都被一一清理、保養、裝入了絨布箱内。

“這是一個月内收到的。”康斯坦丁拿來給華夏驗貨：“請。”

都是自己的東西，華夏掃一眼就知道真假。忽地，她目光一頓，定在了一串戒指上。那一串戒指通體黑色，在不同角度的光下閃爍着不同的彩色，由蟲甲打磨而成，每一個都成色極好。

據說，它還有個别名，叫做甲方快樂黑。

“聽說這是列夫将軍為華岚元帥打磨的，想來對你來說極為重要。”康斯坦丁說：“希望你看到後感到慰藉。”

華夏拿起來，在燈光下看了看：“這是從第五軍團的貴族手裡收回來的吧？”

“對，”康斯坦丁有些意外：“你消息倒是很靈通。”

“爸爸當時打磨這麼多，是因為媽媽總拍桌子，拍一次戒指壞一個。而且機甲訓練和作戰的時候，戒指戴着不方便，會被媽媽随手丢到一邊。一般秘書會把它撿起來再收好，壞了就丢了。”華夏頓了頓：“被丢的戒指，有很多磨痕和損傷。”

華岚的戒指是低值易耗品，偶爾拿來當暗器用，怎麼可能光亮如新。

德拉貢家這是被第五軍團的當冤大頭給宰了。

康斯坦丁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抱歉，”他盡量維持着體面：“是我們看走眼了。”

“其實很多東西我也沒有必要拿回來了，散在外面就散着吧，我隻是有點生氣。”華夏坐下來，拿着單子一個個地打勾：“這麼快的時間拿回來一半，我心裡其實已經氣消得差不多了。”

剩下的東西裡，大多是什麼挂畫之類的東西，還有幾本寫了華岚和列夫批注的書。畫作華夏沒地方挂，書她也讀得滾瓜爛熟甚至倒背如流。她唯一比較在意的，是一本華岚懷孕期間寫的随筆集和一本從小到大一家三口的影集。

紙質的、膠片的、泛黃的、有着歲月感的。

“剩下的都無所謂了，”華夏說：“我隻要這兩本。”

非常體貼了。

康斯坦丁自然是無有不應的，哪怕坐了半天，華夏沒給他倒一杯水。臨走前，他倒是提了一個不情之請。

“我妹妹，伊莎貝拉，她……想邀請你共進晚餐，表達謝意。”康斯坦丁一邊問，一邊觀察華夏的表情：“不知道你是否願意賞臉？”

“去你家？”華夏果斷拒絕：“我不要。”

康斯坦丁：“外面也行，地點時間你定。”

“那最近也沒空，”華夏說：“我大師兄要帶嫂子休假出去玩，我要幫他們帶孩子。”

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

“我不信！我才不信！”

長發及腰的美麗少女将手帕扔了出去，輕飄飄打在兄長的制服上：“肯定是你們——你們之前得罪了她，她才找借口不肯跟我出去玩的！”

“貝拉，”康斯坦丁叫妹妹的小名：“她的确和戴文局長一家關系親厚，平時下班也會去接戴文局長的小孩放學。我相信她沒有說謊，也不存在因為……之前的過節，讨厭你的情況。”

“為什麼她要去接别人的小孩放學？那不是傭人的活嗎？”

伊莎貝拉大小姐并不相信這種鬼話：“她是軍團長的小孩，她又不是下等人！”

康斯坦丁簡直要被氣個倒仰，深呼吸幾次，心裡告訴自己這是親妹妹，不能打。

“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養尊處優的，貝拉。”康斯坦丁說：“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