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理了理衣領：“報告結束。”

“行了，回去睡覺吧。”

亞瑟敲着嘴角打發走了華夏，等華夏背影消失，他的笑容撤得幹幹淨淨：“聽明白了嗎，阿爾德？”

“明白了。”

阿爾德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是我沒有考慮到這些，父親。”

亞瑟軍團長還想說點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轉而看向了芙蕾雅的侍女長。

“動不動就砍人手，這倒是一股子海盜習氣。”亞瑟軍團長歪歪腦袋：“不過，倒是很适合立威。把芙蕾雅推過來。順便，把她身旁那群陪嫁過去的侍女都叫過來。”

深夜，有一股血腥味。

華夏簡單沖了沖，躺在床上時就聞到了。她輾轉反側，最終也沒再去湊熱鬧。

第二天一大早，雷瑟軍團長依舊等在那裡，而被架出去的利亞姆少将也等依舊等候着。

華夏起床時，血腥味道還依稀殘留，吃早飯時阿爾德眼下有微微的烏青，看到華夏那吃嘛嘛香的樣子，想起了亞瑟軍團長不久前的……訓話。

“阿爾德，你真的應該跟華夏學學她那股……算了，這種事情天生的，讓你學你也學不會。”

亞瑟軍團長很是惆怅：“這孩子要不是華岚的女兒，我非要把她扣下給你打配合不可。”

“大師兄，你不高興嗎？”

華夏咬了一口面包：“該不會是怪我多管閑事吧？”

“不會。”阿爾德也拿起面包：“我隻是在想，這件事會怎麼結束。”

“怎麼結束？第三軍團大出血結束呗。”華夏連想都沒想：“亞瑟叔叔肯定早就知道這個事情，缺少一個爆發的契機。恰好這次是述職，碰面理由再光明正大不過，還是在帝都星這種偏中立的地方，在軍團長級别的對話之前，象征一三軍團結盟的聯姻出了問題，而且錯完全是第三軍團這邊的。”

華夏在接任務的時候就覺得奇怪，總是心裡不安，感覺這次事情不會善了，所以提前在随身裝備上抹了麻藥。在晚宴時，她覺得人群中心處不會出事，所以往遠處跑，找了一個最适合夫妻吵架的僻靜地，果然蹲到了大事。

在利亞姆對芙蕾雅伸手的那個瞬間，華夏就知道，亞瑟軍團長是期待她把事情搞大的。

她身份是帝都星的少校，還出身第七軍團，前一陣子剛剛救了王儲妃，是帝都星捏着鼻子都必須承認的王室的救命恩人。

她愛見義勇為，還敢拿着把刀就去跟alpha對打。

雖然伊莎貝拉是意外，但事情并沒有發生改變，反倒因為伊莎貝拉的驚惶顯得利亞姆更吓人了。

現在，第一軍團這裡有着滿滿的的道德優勢，原本平等的軍團長對話也因此有了巨大的傾斜。但凡雷瑟軍團長不想空手而歸，他就必須把姿态放得足夠低。

更何況，華夏還聽說，雷瑟軍團長想借着第一軍團的線，和第七軍團也說幾句話。

鐘蘅，她沒幾天就要來了。

果然，雷瑟軍團長那邊就差給亞瑟軍團長跪下了。利亞姆少将更是因此赤着腳，站在芙蕾雅所在病房的附近請求原諒。

“師兄，你還記得社會學上寫過的那個故事嗎，卡諾莎之辱。”華夏跟阿爾德路過的時候捅捅他：“後面亨利四世幾年之後把教皇趕走了。”

利亞姆少将一個眼神過去，看到華夏，一時之間殺意盡顯，掩飾都掩飾不住。

哦，不服。

“别生氣啊長官，我還想教教您怎麼挽回芙蕾雅姐姐的心。”華夏撸了撸袖子，露出手臂：“昨天我刺出來的傷口，您把它露出來，要是已經痊愈了就把它再撕開點吧——芙蕾雅姐姐人很善良的，心又那麼軟，一定受不住您的哀求。”

“行了。”

阿爾德把華夏拉回到身後，擋住利亞姆要吃人的目光。第一軍團中校的目光很冷淡，甚至沒打招呼就摁着還要再嘴幾句的華夏離開了。

利亞姆感覺到來來往往的人目光落在他身上，握緊了拳。

早知道就……

軍團長們的對話是幾小時之後開始的，亞瑟和雷瑟面對面，先是不帶任何政治性目的談了半小時——雷瑟先是抱歉自己沒有做好監護的職責，然後說了一大堆為利亞姆求情的好話，允諾将利亞姆的财産如星球所有權轉移到芙蕾雅的名下，甚至同意将幾個又有特殊礦藏的星球的開發權共享給第一軍團。

拿到了好處，亞瑟軍團長這才勉勉強強同意工作人員進場，開啟正式的軍團長級别對話。

阿爾德并沒參與進這次的會談，因為他的級别并不到。

但他拿到了會議記錄。

事實就和華夏說得一點不差。

第三軍團大出血。

華夏一副等着挨誇的表情。

隻是，阿爾德他……

并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