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殺我别殺我,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把偷了的東西都還給你,求求你别殺我,别殺我……”
“我錯了,别殺我。求求你别殺我。”
褚湛跑過來就見陳磊跪在地上一個勁兒地磕頭,磕頭聲砰砰作響。
“你怎麼在這?”褚湛一把把人拉起來,有些氣急,“老頭子呢!”
“我……我……”陳磊真的吓破了膽,臉上眼淚和鼻涕到處是,腿還是軟綿綿的需要褚湛扶着才能站穩。
“我問你老頭子呢?”
“老頭,老頭……”陳磊哭得一抽一抽的,緊緊地攥住褚湛,驚魂未定,“剛……剛才,我在家覺得很不舒服,老頭說他去給我找藥。我一直等,一直等都沒等到他回來。”
“我,我……我就去了老頭的房間。”陳磊咽了咽口水。
老頭的房間位于一樓,在院子的角落。
屋子常年不見陽光,牆壁上爬滿青苔,院中隻有一盞電燈,燈光照不到老頭的房間,從外面看屋内漆黑一片,随着靠近,陳磊隐隐約約聽到了嬉鬧聲。
“快來陪我玩啊。”
耳畔傳來魅惑的聲音,冰冷的氣息噴在臉邊,激起一身雞皮疙瘩。
但是他右邊沒有人。
“你怕什麼呀,我不會傷害你的。”
這次聲音換到了左邊。
陳磊不敢看左邊,腳步更快地朝老頭子的房間走去,越走越急,好似背後有洪水猛獸,最後竟是跑過去,一把推開門。
屋内飄着瑩綠的光,熒光勾出了一個又一個骷髅架的輪廓。有的骷髅架在拆自己身上的骨頭,有的骷髅架揮着劍互相砍殺。
骷髅血濺在臉上,冷得刺骨。
背後一股重力,陳磊跌進了屋内,一個跟頭栽在地上,引來一陣桀桀的笑聲。
尖銳的笑聲刺得耳膜發疼。
陳磊捂住耳朵麻溜地爬起來,回身想出門,誰想門比他更快一步地關上,他撲在門闆上撲了個結實。
“開門!快開門!”
陳磊捂着一邊耳朵,空着的手拍着門。
耳邊萦繞着各種各樣的聲音,他死死地閉着眼不敢再看周圍,手用力的拉着門把手想要把門給打開,可不管他怎麼用力門都打不開,就像被人從外面鎖住了。
“别怕啊,睜開眼看看我啊。”
“那麼着急走做什麼,陪我們玩啊。”
“不要走好不好?嗯?”
陳磊拼命地搖頭,手上的力度絲毫沒有減弱。
冷。好冷。
門上結了霜。
陳磊覺得房間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就在他以為自己會被凍死或者窒息的時候門開了。他跑到門外,片刻都不敢停留,更不敢回頭,撒着腳丫子就朝陳家祠跑去。
家裡的老人曾說過,陳家的祠堂受先人庇護,還有上古神獸鎮守,妖邪不敢靠近。
然而,他剛跨進樹林就碰到了他最不想碰到的東西。
“褚湛,我看到他了,怪物,那個怪物……我,我看到了……不,不是怪物,是鬼,他沒有影子。鬼,這裡,胸口是紅色的,問我要心。他追着我,要我的心,褚湛,我不想死,你救救我,救救我。”
陳磊哆哆嗦嗦着回憶林中所看到的情形,褚湛最看不慣一個男人哭哭啼啼,一把拽起又要跪到地上的青年,彎腰撿起地上的符護身塞進他手裡。
也就是在這時褚湛才注意到空氣中有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彌漫開來。
被耍了!
聲東擊西,調虎離山。
褚湛肅穆地望着躺在地上的女生,幾分鐘前她還是個鮮活的生命,呼吸是熱的,身體也是熱的,離開前他還告訴她想活命就别說話,所以她至死都是捂着嘴。
她臉上殘留着未幹枯的淚痕無時無刻不提醒他,她死的時候是有多絕望。
隻有屍體沒有魂魄,按照地府一貫作風鬼差不會來得那麼快。而以魂魄對原體的留戀,魂魄不會輕易離開。
食心,勾魂魄,陰兵不管,陳磊這小子到底放了個什麼東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