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沈警官。”

褚湛咧嘴一笑，露出了白花花的牙齒。那笑能有多假就有多假。

“你好，褚先生。”

無視褚湛，沈修筠公事公辦地接過警察遞過來的文件夾，上面已經填了褚湛的一些基本信息。

“雖然你之前已經和這位警官做過筆錄，但為了後續不必要的麻煩，我可能會問一些重複的問題。”

褚湛做了個“請”的姿勢。

“姓名。”

“褚湛。”

“年齡。”

“三十。”

……

褚湛很配合，沈修筠問的問題事無巨細的回答，隻是那回答裡夾雜了不少水分。沈修筠也不揭穿，靜靜地看着他說假話。

“沈警官，請問我們可以走了嗎？”

褚湛抓着陳磊打算溜之大吉，這個肥差可不能讓沈修筠發現，要不然他進口袋的錢就要飛了。

“可以，我開車送你們。”

褚湛眯了眼睛，舌尖舔了舔虎牙的牙尖，“麻煩了。”

安排任荇處理接下來的事情，沈修筠跟警方借了一輛車送褚湛他們回去。陳磊家很好找，開着車沒幾步，大老遠地就看見老頭一臉焦灼地等在門口。

老頭見副駕駛坐的是褚湛跟見了救星似的跑過來，“褚湛，陳磊不見……”

猛地，老人家消了聲，視線在褚湛和沈修筠臉上來來回回。

他的個乖乖，沈修筠！太不可思議了！褚湛和沈修筠竟然如此和諧的坐在一起！沈修筠這尊大神來了，再棘手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老頭臉上的喜還沒上眉梢就被褚湛惡狠狠地打斷，而且為了突出效果褚湛這個臭小子的口水還噴了他一臉，“老頭，你跑哪去了，我和陳磊找了你一圈都沒看到你！不就是吵了個架不準你娶媳婦嘛，你至于嘛你！”

褚湛拼命朝老頭子擠眉弄眼，老頭得到提示恍然大悟的動手打了一下兒子，口水噴回去，“格老子，你個不孝子，氣死爹了！”

“老頭你還真打！”

“你這個娃兒，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沈修筠笑而不語，看不出來褚湛這個演員還是挺敬業的。畢竟他給警方的口供是他和家裡人來臨潼旅遊，住在陳磊家，夜裡因為和老父親起了争執，老父親跑了出來，他不放心和陳磊一起去找，結果老人沒找到，找到了遇害者。

陳磊被褚湛和老頭子的一唱一和給弄懵了，直到被老頭子拖出車才反應過來他們是合夥騙警察。

“謝謝你，沈警官。”

他還沒從殺人現場緩沖過來，一愣一愣的，最後被老頭子牽進屋。

“謝謝啦，沈警官。”

褚湛依葫蘆畫瓢，開門下車的時候胳膊被碰了一下，回頭，沈修筠的手裡拿了一盒創口貼。

想起手上的傷口，他大方接過創可貼，依舊是吊兒郎當的樣子，“謝了。”

回到屋裡，等沈修筠開車走後，褚湛拆開創可貼盒子沒有發現竊聽器，不死心似的他每張創可貼都撕開，依舊沒有。

“好好的東西又被你給糟蹋了。”

褚湛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催動意念，手上的傷口自動愈合。一口氣喝完一瓶可樂，他開始和老頭秋後算賬問他剛剛消失去了哪裡。

“我不是拿着乾坤袋給陳磊找藥嘛，一不小心就進去了，你也知道裡面很大……”

老頭子心虛地瞟了眼褚湛，磕磕巴巴，他可不敢給褚湛說他找到一本他沒見過的書，一激動看書看忘了正事，更不敢給褚湛說他養的那些小朋友一頑皮把陳磊給吓破膽了。

褚湛手擡起來是真想揍老頭，不過他是把創可貼丢進垃圾桶，對沈修筠的動機持懷疑态度。

難道真的隻是送創可貼？沈修筠那一肚子壞水會那麼好心？

沈修筠是真的好心給褚湛送創可貼，但那一肚子壞水也是事實。他把車停在路邊，關上窗打開車載音響，将音量調大，音響裡傳來褚湛不愠不火的聲音，讓陳磊老實交代清楚。

遠處有零星燈火閃爍，他靠在椅子上，耳邊是褚湛偶爾出現的提問，指尖是剛拿出來的煙，放在鼻尖輕嗅。

磕了磕煙盒，歪頭咬住，打火機點燃煙草。心滿意足的深吸一口，眯着眼緩緩吐出。

在車裡抽了三根煙，夜裡他換了身戶外的行頭進了山，按照陳磊說的标記找到了陳家人進入皇陵的石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