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湛問,這可關系着他的賞金任務,任務失敗楊金惠那邊的賞金就拿不到了。
“不能。”
聞言,褚湛炸了毛,撸起袖子,“這玩意兒不該叫元丹,應該叫魂丹,你說是吧?老頭。”
他一把抓住邵華千的領子把人拎起來,剩下的話還沒說出口,突然一陣地動山搖,幾乎讓人站不穩。
“革朗出事了,你們去找蘆笙,我去找白洛。”
一眨眼的功夫褚湛他們就被若望帶回了革朗,此刻他們站在傍晚舉行儀式的廣場。整個革朗宛如一座死城。城中飄着黑紅的血霧,空氣裡全部是令人作嘔的惡臭。
是死亡的氣息。
難道是蘆笙裡的黑衣人出來了?
褚湛不敢怠慢,先不說那個黑衣人到底有多厲害,光是歲數黑衣人就完勝。事不宜遲,他抓着老頭去找蘆笙。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黑衣人再厲害,蘆笙是他栖身之地,他不可能棄之不管。除非他不要老命了。
這次有人帶路褚湛他們輕而易舉地找到了傳聞中的蘆笙王,不在廣場的閣樓,而是在半山腰的土廟。
說是土廟又不大準确,确切的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院子,院子裡堆放了一些表演的雜物,蘆笙王也在其中,隻不過它擺在案台上,蓋着紅布,前面又放了香爐,裡面是已經燃盡的香火。
“這東西一直擺在這裡?”
“嗯。”
聞言褚湛覺得他在南中耗費了大半個月的時間劃不來,當時懷疑是蘆笙的時候直接問村長蘆笙王在哪裡不就完事了?用得着這麼大費周章的折騰這麼久,還害他差點折了一隻胳膊。
說到底還是怪隊友不給力,學藝不精。要不是白洛和若望沒有發現異族的氣息,他們也不會出下策等對方現身。
“褚湛!”
“看好那個老頭!”
幾乎是同時,沈修筠喊了褚湛的名字,褚湛轉手把老頭丢在沈修筠腳邊,直奔案台上的蘆笙王,就在他快要碰到紅布的時候,蘆笙王被人搶了先。
是一個六七歲的女孩。
女孩穿着卡通睡衣光腳踩在地上,閉着眼似乎還在睡夢中,但她的嘴角上揚,笑容尤為詭異。
倏地,女孩的手肘提了起來,就像木偶被提上了關節,抱着蘆笙朝外走。剛走得兩步她的臉轉向邵華千,嘴巴張開,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元,丹,要。”
“讨,厭,白,洛。”頭一歪,女孩閃身離開了原地,身手敏捷地落在白洛身後,“礙,事。殺。”
白洛剛一落地,身形一側,腰間吃痛。她回身,女孩手裡多了一把匕首,匕首劃破了她精美的旗袍,血流了出來。
女孩舔了舔匕首上的血,臉上笑容逐漸擴大,差不多裂到了耳根,她說:“殺。”
緊接着,院子的門被外力踹開,睡夢中的人們如提線木偶機械地湧進來,他們走起路來東倒西歪很是笨拙,出手卻是快狠準。
褚湛勉強躲過抹脖子的一刀,費了好大的勁才和沈修筠彙合。邵華千受了重傷還沒緩過勁,對付這些人偶更是吃力,時不時需要褚湛和沈修筠關照一下。
“不行,我們得趕緊想辦法離開這裡,人海戰術我們經不起耗。”
沈修筠急切道。他本可以輕而易舉地解決人偶,但想到眼前這些人偶都是活生生的人,每次下手稍有遲疑,以至于半點好處沒讨到,倒是把自己弄得狼狽。
同樣的,褚湛也沒好到哪去,他抽空看了眼天上和小女孩纏鬥的白洛,血已經染紅了她素色的旗袍。
“以人做傀儡,這東西真不把人命當回事啊。”褚湛的匕首朝提線木偶的關節揮去,沒有線,人偶的肘關節依舊是提起來的。
空中,白洛剛愈合手臂的傷口,背上就挨了一刀。小女孩抱着蘆笙手舞足蹈,童聲機械地說道,“要,你,死。”
白洛冷哼,“區區傀儡術就想殺我?”
沒人看清楚她是怎麼消失的,隻見突然出現在小女孩身後,捏着女孩細小的脖子,手指收攏,另一隻手憑空捏出一把玲珑小巧的真絲折扇。
“桃夭,我在妖界橫着走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修煉呢。”
女孩呼吸困難,臉色發紫,但嘴角還是挂着詭異的笑容發出桀桀的笑聲,“殺,你。”
就像是無論如何都會執行完主人的命令。
“白洛,别殺她!”
褚湛認得白洛手裡的那把扇子,以前老頭子說過白洛曾憑借一把扇子在妖界站穩了腳跟。銀色扇面,上繪百花,扇柄由百木揉煉而成,金絲纏着玉流蘇,名曰飲血扇。扇子飲血後,百花齊放,帶有異香。
“白洛!”
白洛置若罔聞,手腕一轉,扇面直直朝女孩的脖頸割過去。緊接着女孩被提起的手肘自然垂下,仿佛失去生命力,懷裡的蘆笙王掉了下來。
蘆笙王朝沈修筠的方向落下,白洛抱着小女孩回身飲血扇側面一劃,擋住了空中襲向蘆笙的東西。但勁風的餘刃改變了蘆笙落下的方向。
沈修筠被人偶絆住了腳,褚湛離蘆笙最近。隻見他借着人偶的肩膀騰空跳起來,右手勾住蘆笙上的紅綢,用力一拉将蘆笙拿到了手裡。
重重地砸在地上,隻聽“咔嚓”一聲,褚湛頓感不妙。放眼望去,革朗傳了千年都不朽的蘆笙王在他手裡折了。
不僅折了,還朽了。
這讓他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