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多想,兩年前你經手的長白山案現在是每個外勤必學的反面案例。”
沈修筠見褚湛嘴角差不多裂到耳根子豈不知他在想什麼,為了避免後期他飄到天上,索性把人拽到現實。
青年尴尬地放開手,褚湛不甚在意,高跟鞋的聲音在走道響起,回頭,是個身材火辣的高挑女人。
女人畫着濃豔的妝,一頭濃密如海藻的波浪長發垂在胸前,紅色的抹胸小短裙襯得她肌膚如雪。手臂挂着工作服,另一隻手拎着一雙髒兮兮的馬丁靴,皮面都是泥漬,像是從泥潭拔出來。
“帥哥,早啊!”
女人朝褚湛抛了個媚眼,扭着纖細的腰肢跨進屋,手指一松,馬丁靴掉在地上,她踢掉腳上的高跟鞋踩進去,然後套上工作服。
丁巳。
“遊骞,你們組新來的?借我玩兩天。”女人随便撿起一支筆盤起頭發,轉向褚湛,伸出纖纖玉手,“張心随,這兩天你就跟我混了。”
遊骞戰術清嗓子,示意旁邊還有一個人。
張心随收回手,笑嘻嘻地對上沈修筠,“沈局來了,吃早餐了嗎?”
“進展怎麼樣?”
“沒有進展。”張心随拿起桌上不知被誰咬過一口的面包,轉到沒被咬過的地方吃了一大口,吧唧着嘴,“能查的地方都查了,完全找不到黑影的蹤迹。”
“不過他既然對羅旺感興趣,肯定還會去。一會我親自去醫院那邊盯着。帥哥,一起去啊,你叫什麼名字,擅長什麼?我好給你安排任務。”
“兄弟,你可消停一點吧。那人是褚湛,甲隊以前的老大。”實在不忍同伴在帥哥的路上越跑越遠,遊骞壓低聲音,“沈局特意請的,顧問。”
“卧槽,你丫的怎麼不早說?”
“你一上來就帥哥帥哥,我哪有時間插嘴?”
“強行打斷啊,大哥。”
遊骞和張心随嘴皮不動的竊竊私語,嘴角僵硬地笑着。
褚湛回以微笑,雙手插兜走到玻璃箱旁,仰頭望着頂上的人皮。
沒有鮮血供養,人皮已經幹癟,有些縮水,但依舊可以清楚的看到眼皮上的睫毛。整張人皮除了後頸的開口,沒有任何破損。
五個受害者,生前毫無交集,但都涉及猥亵強J。他們是施害者,卻因為各種原因逃過了法律制裁。
最新鮮的這張人皮,是公司高層,曾在出差途中多次強J不同的女下屬,飯桌灌酒把強J做成成年人酒後亂性,有時候甚至明目張膽的在半夜潛入女下屬的房間實施□□。
不是沒有人報警,但這個人老手作案,早已把不利自己的證據清理幹淨。有的受害人就算威脅報警,也會被他手裡的視頻吓退。
沒有任何一個女生能夠接受自己赤身luo體的出現在網絡,就算她讨來正義,她也會終日活在噩夢裡。
如果不是高層被剝皮的過程被老城區的攝像頭錄下來,如果不是檔案局調查兇手挖出真相,這一切可能永遠都不會被人知曉。
“這麼看來這個剝皮的黑影還挺有正義感。”
替那些無處申述的女孩讨了公道,盡管手法殘忍了些。
褚湛看着白闆上五個被害人的照片,裡面的人相貌堂堂、衣冠楚楚,卻也不過是披着人皮的禽獸。
“按理說他殺羅旺輕而易舉,為什麼一直沒有動手,而是不停地恐吓?”遊骞提出疑問,按照黑影的手段,羅旺早就被剝皮。
“我看過羅旺脖子上的傷痕,不像是黑影所為。”
“那是掐痕。”褚湛糾正張心随,“被羅旺害死的那個女孩,你們查過她的魂魄在什麼地方嗎?”
“地府還沒給答複。我們之前試過用她生前的東西找她,沒有找到。”
“我見過,兩次。第一次是在她被殺的案發現場,第二次是昨天在羅旺家。”褚湛憶起初次見面女孩天真的面孔,有些惋惜,“她成了厲鬼。索命厲鬼隻有手刃仇人,了卻執念才能入輪回。”
昨晚他實在不想管羅家的事,所以沒有抓小女鬼,心想小鬼努力點吓死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一家子。現在要找小女鬼無異于大海撈針。
“所以黑影和小女孩認識?”
遊骞做了個假設。如果黑影和小女孩有關系,那一切都能解釋得通。黑影不殺羅旺,是為了讓小女孩親手掐死他,然後重入輪回。小女孩受黑影保護,他們找不到黑影,自然也找不到女孩。
“也許。”張心随轉頭安排丁巳的組員,“馬上去排查女孩家的關系,擴大範圍,鄰裡,常去的地方,還有這些地方可能遇到的人,任何可疑的線索都不能放過。”
“嘟嘟嘟。”
辦公桌的座機響了,張心随按下免提,“什麼事?”
“聽說你們在找我?”
在場的人臉色俱變,褚湛拿出符紙分别向八個方位擲去,嘴上念念有詞,紅字化線織成網,把房間圈了起來。
沈修筠銳利的掃過房間的每個人,想要從他們的表情裡查出蛛絲馬迹。
“不用緊張,我不在你們辦公室。”
“我打電話來隻是想告訴你們,羅旺的命我要定了。”
“人皮!”
褚湛當機立斷地抽出匕首劃破手掌朝五号人皮擲過去。刀尖在距離人皮不到一指的地方停下,懸在空中。緊接着黑泥從人皮的眼睛鼻子流出,幹癟的人皮一下子鼓了起來,就像充了氣的氣球,隻不過氣球裡面是氣體,而人皮裡面是黑泥。
“我的血對他沒用。”
“我來!”
沈修筠手剛起勢,遊骞拉出個巨大的火球朝人皮砸過去,頓時火星四濺,張心随拿起桌上的水杯一潑,滿滿一杯水倒出來,手掌翻轉間,水仿佛有生命力般飛向火星将其包裹。
“沈局長。”
辦公室的門突然從外面被打開,“第六張人皮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