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什麼地方?”
褚湛警惕地問,歐陽萌悅在學校,學校裡再怎麼也會有學生的聲音。而且今天夜裡風很大,她在室外至少應該有風聲。
但電話那頭很安靜,安靜得過分。
“歐陽萌悅,你在什麼地方!”
“地下。”
然後是一聲驚呼,緊接着電話斷了,再撥過去顯示無法接通。
出事了。
褚湛和沈修筠立刻開車去臨城一中,一路上歐陽萌悅的手機都處于失聯狀态。
學校門口大門緊閉,許是連續兩天學生意外死亡的消息傳開,有不少媒體蹲守在外。但更多的是學生家長,想要把孩子接回家。校方盡量的穩住家長們的情緒,保安協助警方維持現場秩序。
此刻的學校就像個巨大的籠子,家長不讓進,學校不準出,雙方僵持着,稍有不慎就會爆發一場沖突。
“這怎麼弄?”褚湛下車看了一圈,學校門口被家長們圍了個水洩不通,路邊圍牆都裝着電網,翻牆進去似乎不夠現實,而且還有那麼多攝像頭。
沈修筠放下手機,邊說着邊發動車子,“上車,我們從後門進。”
權力果然是個好東西。
褚湛感歎,乘着沈局長的專車順利進入學校。
校園很空曠,路上見不着人。遠處教學樓燈火通明,随着車子駛近能看到學生都被安排在教室自習,每個班都有好幾個老師守着。
順着地面的路标指示到達操場的地下停車場入口,欄杆識别好幾次都無法正确讀出車牌号。值班亭裡也沒有值班的工作人員,不能手動讓他們通過。
倒車,沈修筠直接把車停在了操場邊上,瞥了眼車載顯示屏,檔案局的定位系統依舊沒有發現歐陽萌悅的手機信号。
“接下來怎麼找?我們誰都不知道這個‘地下’到底在哪?”褚湛問。
“你去找老師,我去調監控。”
瞧他,經常和妖魔鬼怪打交道用的都是非常規的法子,卻忘了找人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查監控,隻要知道人最後出現在什麼地方,就能大概找到“地下”。
“褚湛?”
下車正要關車門就聽到旁邊林子裡有人在叫他,轉過頭,蒜頭從黑暗中走出來,懷裡抱着個昏迷的女孩。她的校服外套被利器劃破,血浸濕了半隻衣袖。鞋子隻剩下一隻,光着的腳上有一串銀色的鈴铛。
是歐陽萌悅。
“你們怎麼來了?”蒜頭問,看了眼懷裡的人,他的話讓其他兩人放下心,“她沒事,這是摔倒弄的,手機也摔壞了。”
說着他攤開勾住歐陽萌悅腿彎的手,裡面是摔得慘不忍睹的手機。
“地下有問題?”
“還不确定。”蒜頭把歐陽萌悅交給褚湛,“傷口我已經給她止過血了,應該沒什麼問題。”而後他看向沈修筠,繼續回答他的問題,“我剛到地下就碰到了她被圍攻。小姑娘還挺虎,仗着蠱母在身上敢和千年血煞叫嚣。”
“那血煞……”褚湛抱着一丁點的希望。
“殺了。”
昨天的火鍋燒烤都白吃了!
“你們先帶她回去,下面的事情等我查完會告訴你們。”
蒜頭憑空消失,褚湛連“地下”在哪都沒來得及問,轉頭看沈修筠征求他的意見,要不要繼續查?
“鬼主盛情難卻,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有人當免費的勞動力,何樂而不為。
“我覺得這不符合你的風格。”褚湛拉開後面車門,小心翼翼的把歐陽萌悅放進去,系上安全帶,又給她蓋上毛毯。
重新回到車上,沈修筠不免好奇,“那我是什麼風格。”
“你想查的事情,從不會輕易假以他人之手,除非這個人你十分信任。迄今為止,這個人還沒出現。哪怕是對我,你也留了後手,你的計劃永遠都是露三分藏七分。”這是褚湛佩服沈修筠的地方,他是怎麼敢安排不同的人去執行不同的方案,而且還不讓他們知道完整的計劃。萬一出纰漏,豈不是功虧一篑。
可能這就是為什麼他能位居高位的原因。棋手,永遠不會讓棋子知道他的安排,更不會讓對手知道他的心思。
“你和蒜頭非親非故,怎麼可能輕易相信他。”
被人揭穿,沈修筠不怒反笑,“當然不可能。一來,歐陽萌悅受傷昏迷,如果我們硬要跟着去,她怎麼辦?二來,鬼主眼皮子地下出了這種事情,這是當着他的面打他的臉,不去,正好做個順水人情。”
“不怕他騙你啊?”
“你也說了,我這個人露三分藏七分。”
“我可以知道那七分嗎?”問完,褚湛立刻後悔,舉手投降,“别,你别說,我不想知道。你千萬别告訴我,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别拉我上賊船。”
“倒是學聰明了。”
冷哼,吃一塹長一智,何況他吃了那麼多年的虧。“但凡您老以前少坑我一次,說不定我今天又來給你當冤大頭了。”
雖然沈修筠本人也覺得以前對褚湛不大厚道,但再來一次,他可能算計得更狠。
歐陽萌悅醒來已經是半小時後,她躺在自己的房間,換了身幹淨的衣服。
“萌萌你醒啦!”
床邊探出兩顆腦袋,一個是桃夭,一個是胖大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