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說那個女孩子啊。她爸爸是個殺人犯，我知道的時候就告訴歆歆不要和她過多來往，免得被帶壞。你也知道我們這些做家長的，最怕自己孩子被帶上歧途。”

被帶壞？恐怕趙梓歆才是帶壞别人的罪魁禍首。褚湛腹诽。如果周詩晴一開始就告訴他趙梓歆死前曾和衛書蘊發生矛盾，那他就不必繞這麼大的彎子、賠上兩條人命才知道症結在于衛書蘊。

“歆歆跳樓的那天晚上，她們兩個在寝室樓道發生了争執，好像在搶一個筆記本。歆歆從小被我和她爸寵着長大，幾乎有求必應，所以她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衛書蘊不肯給她，兩個人争搶的時候歆歆不小心把她推下了樓梯。”

“歆歆肯定不會故意的，所以她才會害怕的跑回宿舍。”周詩晴為女兒傷害别人後的不作為找借口，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她急切的問，“大師，您突然問歆歆和衛書蘊的事，意思是……衛書蘊害死了歆歆，對嗎？是不是她害死了我的女兒？”

“不是。”

褚湛立刻否認，現在的種種迹象表明衛書蘊與這個案子有關，但這并不代表她就是罪魁禍首。

随口胡謅誰都會，最要的是證據。

而他現在缺少的就是證據。

打發周詩晴回去，他沒忘問歐陽萌悅“地下”在哪。

“操場地下停車場的下面。”

“你怎麼知道在那的？”

“巫蠱秘術。”

都是秘術了自然不能輕易說出來，褚湛和沈修筠沒有細問，視線交彙，這麼看來地下停車場的設備故障可能與地下的事情有關。

“你還記得具體在什麼位置嗎？”

“停車場有兩層，但實際地下有三層，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第三層沒有用。去第三層的路很隐蔽，是一個個拐角，正好是視野的盲區，一般很少有人會注意。用木闆擋住的，後面是個門，打開門就能看到下去的樓梯。”

“拐角的位置。”

歐陽萌悅尴尬的撓撓腦袋，“我分不清東南西北，地下也沒有标識，就記得是個拐角。我從拐角的樓梯下去，剛走到一半就碰到了你們說的千年血煞。”

千年血煞守門，想必對方所謀之事不小。

當晚蒜頭沒有回來，第二天早上也不見其蹤影。褚湛試着聯系他幾次都未果，想着以蒜頭的身份和實力應該不會出岔子。吃過早餐，他開車送歐陽萌悅去學校，沈修筠臨時被事絆住腳沒有和他們同去。

車子還是從後門進的校園，學校沒有停止上課，家長們在校外僵持一晚還是沒能換來想要的結果。相比校外家長們的焦灼不安，學校裡的學生們倒是一臉無謂，課間還在打鬧玩耍，球場上都是奔跑的影子。

車開到操場的地下停車場，在入口被攔下。欄杆上貼着一張白紙，大字寫着：設備損壞，禁止進入。

操場附近有四個樓梯進入停車場，毫無意外的全部關閉。昨天校園裡看不到一家私家車，今天地面的停車場幾乎停滿，想來是地下停車場設備故障老師們都把車挪了出來。

褚湛好不容易才找到個空位把車停進去，停好車，他跟着歐陽萌悅去教室。其實他今天來學校的主要目的是找衛書蘊，作為當事人之一，她肯定知道些什麼。

歐陽萌悅的教室在四樓，遠遠的就看見她教室門口圍了一群人。走近，人群中心站着的是周詩晴和衛書蘊。周詩晴不分青紅皂白把趙梓歆的意外全部怪在衛書蘊身上，歇斯底裡的辱罵回蕩在走廊。

“梓歆媽媽你冷靜點，趙梓歆的意外和書蘊同學沒有任何關系。”班主任李老師問詢趕過來護住衛書蘊，一派嚴肅的盯着對面的人。她輕柔的拍了拍衛書蘊瘦削的肩膀，仿佛在說，别怕，有老師在。

她剛從其他學校調來一中就碰到了班裡學生跳樓的意外，她能理解家長需要一個宣洩口釋放喪女之痛，但這并不是家長欺辱其他學生的理由。

“怎麼沒關系？她爸是殺人犯，她也是！是她，害死了我家歆歆！”

“我爸爸不是殺人犯！”衛書蘊瞪着周詩晴，瞪紅了眼眶。

“梓歆媽媽你怎麼能這樣和孩子說話！”李老師不可置信的望向周詩晴，她怎麼能說出這樣惡毒的話。手不自覺握成拳，聲音氣得發抖，“麻煩你給我的學生道歉。”

周詩晴置若罔聞，盯着衛書蘊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對着她說，“你爸爸不是殺人犯嗎？你不是殺人犯嗎！”

“不是！我爸爸不是，我也不是！”衛書蘊推開李老師的庇護，指着自己頭上的傷，“你女兒趙梓歆才是！”

“口口聲聲說我害了趙梓歆，請問阿姨，那天晚上的監控清清楚楚的顯示是趙梓歆把我推下樓梯，她不但沒救我，反而自己跑回宿舍鎖了門。如果不是宿管阿姨聽到動靜上來看，恐怕我已經死了。”

“我害死趙梓歆？你怎麼不說她惡有惡報。”衛書蘊擡起右手，她右手的手背有一個明顯的傷疤，“我是左撇子，不怎麼會用右手，趙梓歆就拿筆紮在這，說我不用右手寫字，右手多紮幾下也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