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革郎,我喝醉酒後,真沒幹什麼其他出格的事?”
火鍋結束,送走任荇他們,褚湛小心翼翼地問。
剛才送客出去,任荇一到院子裡便拉着老頭子手舞足蹈,狐狸耳朵和尾巴都露了出來,就差沒在冷風裡來一場脫衣熱舞。
又騷又浪,實在是不堪入目。
“比如?”沈修筠明知故問。
見他臉上笑意愈深,頗有些秋後算賬的意味,褚湛忖度着開口,“撲倒你。”
“有。”
“然後呢?”
“吐了我一身。”
不好意思,打擾了!
夜裡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沈修筠擔心褚湛睡覺不老實,又去了他的房間。
他們沒有同住一屋,一來褚湛還需要靜養,二來适當的距離既可以給彼此私人空間又可以保持神秘感。
褚湛的卧室在他卧室的旁邊,按下把手小心翼翼地開門,推開一條門縫,昏暗的燈光下他睡得很沉。許是屋子暖氣充足,他踢開了被子,隻剩下一角蓋在肚臍。往上,衣領大開,露出了胸口的白紗。
蹑手蹑腳地走到床邊,輕輕地從他的手臂下取出被子,然後慢慢拉過來蓋在他身上。
目光停留在他的睡容,手情不自禁地撫上他的眉頭。今天折騰大半天,耗完了他所有的精力,眉頭微微鼓起,泛着濃濃的倦意。
突然,手腕一緊。天旋地轉間,他被拉倒在床,原本已經熟睡的人此刻已經翻身壓在他上方。被子把他們裹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更小更私密的空間。
房間的光線更暗了,是自動窗簾拉上阻絕了窗外的月色。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俯下身,四目相對,他能在他眼底看到自己的影子,“沈修筠,你瘦了。”
“你裝睡。”
褚湛單手支頭,歪着腦袋看向沈修筠,“這叫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鈎。”
“忙了一天你不困嗎?”
“不困啊。我睡了那麼久,精神好着呢!”
手指順着他絲質睡袍的領口慢慢下滑,滑到腰間,拉開系在腰上的衣帶。
“褚湛。”沈修筠捉住搗亂的手,咬牙切齒地警告,“下去。”
“穿那麼多衣服睡覺,不熱嗎?”褚湛擡起被抓住的手,牽引着放至枕頭上方,然後十指相扣。
送上門的美色,沒有不占的道理。
“嗯?”
溫熱的呼吸落在耳畔,沈修筠偏頭一躲,微涼的氣息滑入頸肩,激起身體一陣酥麻,仿佛全身的骨頭都軟了。
喉結滾動,理智拉扯欲望,“别鬧了,你身上還有傷。”
“受傷又不影響睡覺。”褚湛翻身平躺,扯了扯被沈修筠壓住的被子,“挪一下,被子都被你壓住了。”
“你……”
“我什麼?睡覺。你明天還要上班。”
沈修筠捉弄他那麼多次,他終于扳回一城。别說,心情還不是一般的美。
“去哪?”十指相扣的手沒有放開,把起身的人拉回來,“在這睡。”
于是沈修筠認命地掀開被子在褚湛身邊躺下。他敢保證他如果不按照這位大爺說的做,今晚他别想睡個好覺。
夜燈熄滅,房間裡一片漆黑,隻能靠感官去感受另一個人的存在。
“沈修筠。”
“嗯?”
“喊喊你。”
“褚湛。”
“我在。”
“嗯。”
毫無營養的對話,讓兩人會心一笑。沒有什麼比愛人的回應更讓人心安。
許久不曾休息,沈修筠頭一沾枕頭,困意就快速爬上來。眼皮越來越重,緊繃的身體逐漸放松,最後沉入夢中。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褚湛因為養傷一直沒有去青旅上班,剛開始他坐在自家院子裡曬曬太陽,傷口結痂後他把活動範圍擴大到青旅,時不時過去混個飯。
沈修筠在搬家第二天請了個家政阿姨,專門照顧他的一日三餐,等他經常在巷子串門的時候,阿姨便功成身退。而那時已經靠近年底,明月巷張燈結彩,處處彰顯着喜氣洋洋的年味。
臨近年關,各行各業都在沖擊年度業績,檔案局也不例外,沈修筠每天早出晚歸,不是在開會就是在去開會的路上。白洛上半年買下青旅另一邊的院子已經裝修好,她擴張了民宿的業務,又重新找了幾個員工,把經營的業務交了出去,而大事的決策權,她交給了褚湛。
至于她本人,聽說是參加了昆侖神宮盜竊案的調查,和若望他們一起去了大西北。
是以褚湛一步登天,完成了從每天幹雜活的打工人到偶爾管事的高級打工仔的轉變。閑暇時間他接了幾個小打小鬧的賞金任務,日子過得也算是有滋有味。
“褚湛,那是什麼啊?”
順着桃夭指的方向看過去,穿着統一服飾的工作人員搬着巷子進進出出,路邊不知何時搭了個小棚子,裡面架起了各種各樣的拍攝設備。
褚湛咬了口冰糖葫蘆,口齒模糊,“劇組。”
最近巷子裡開了家糖葫蘆店,直接取代了搖搖車在桃夭心裡的位置。每天都吵着他陪她去買冰糖葫蘆,前天是山楂的,昨天是草莓的,今天是橘子的,天天不重樣。不僅糖葫蘆口味不重樣,她每天出門買糖葫蘆穿的衣服都不重樣。
有時候他都懷疑當初白洛散桃夭修為的時候是不是把她的智力也退到了孩童,簡直就是個臭美的小孩。
“你最近追的那個電視劇就這麼拍的。”
聞言,桃夭來了興趣,“好神奇,我們去看看!”
褚湛還沒來得及伸手撈人,粉團子舉起糖葫蘆就跑得沒影,等他追上去,桃夭跌坐在地上,吃了一半的糖葫蘆落在旁邊滾上了一層厚厚的灰。
而她手上捏着白花花的褲腳,順着褲腳往上,是一張過分美麗的面孔,甚至找不到任何形容詞可以描繪此刻的驚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