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沒事吧?”
女人試探着問。
“沒,沒事。”章波站起來,自知剛才失禮,他尴尬地笑笑。
眼前的女人身着白色羽絨服,一頭又濃又密的黑色長發,陽光落在上面像一顆璀璨的黑珍珠。她很漂亮,是溫柔的漂亮,尤其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帶着淺淺的笑意,讓人不自覺地平靜。
“沒事就好,我是想告訴你,剛才你背上趴着兩個小孩,看樣子跟了你很久。”
章波兩腿一軟,後腿撞在車上,是倚靠車門才沒有倒下,“什,什,什麼小孩?”
他根本沒感覺有人趴在他身上。
“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啊,小男孩穿着迷彩服,胸前挂着黃色的勳章,手上戴着一對銀手镯。小姑娘穿着紅色的小裙子,紮着兩個麻花辮,很可愛。”
女人描繪的特征正是他那雙慘死的兒女,章波心裡害怕極了,手在抖,聲音也在抖,“光天化日之下,你胡說什麼!”
他眼神躲閃,不敢看女人,連呵斥的底氣都沒有。
“我有沒有胡說,你應該很清楚。”
女人走過來,按一下手裡的車鑰匙,停在章波車後不遠處的小轎車閃了閃,她刻意在男人身邊停頓,溫柔的眉眼說出的話都帶着親切,“隻有枉死的人才會跟着債主,因為他們要索命。”
“冤有頭債有主,你說是不是?章先生。”
她怎麼知道他姓章!
章波不可置信地看向女人,而女人仿佛會讀心術般,“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做我們這行是講究緣分的。”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女人眼中笑意更甚,但沒有繼續糾纏,朝自己的車走去。
剛才被女人目不轉睛地盯着,章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渾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了去,手裡的車鑰匙按了好幾下都沒按下去,他裡面的衣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冷汗打濕了,寒風一吹,密密麻麻的冷意席卷身體的每個角落。
指甲嵌入掌心,他拔腿追上女人,在她上車前攔住她,“怎麼才能讓他們不跟着我!”
女人對他的反悔并不意外,沒有挖苦諷刺,反倒是實話相告,“跟着你的是索命鬼,如果不盡快解決,會影響你的姻緣,而且小鬼喜歡陰氣,對你女朋友不好。”
“換作其他小鬼我現在就能幫你解決,但這索命的小鬼太厲害了,我道行不夠,需要找我師父幫忙。”
“那你師父在哪?”章波迫切地問。
他的生活急需恢複正常,這兩個小鬼活着的時候已經把他的生活攪得亂七八糟,死了也不讓他安甯!
“長白山。他老人家已經在山裡修行多年,想要見他隻能上山。”
于是章波決定和女人去長白山,考慮時間和實際情況,他們約好明早進山。臨别前,他後知後覺地問女人叫什麼名字,明天怎麼找她。
“秦瑤。”
“你不用來找我,我會去找你的。”秦瑤補充。
第二天秦瑤到長白山山下時章波早已等在那裡,瞧他憔悴的模樣恐怕是一夜未睡,今早一早就來了。
求人辦事講究的是個誠心誠意,章波知曉這個道理,所以在秦瑤說徒步上山時他沒有異議。
“師父喜好清淨,這麼跟着人走恐怕難尋蹤迹,一會我們走小道。”
“好。”
隻要能替他解決問題,别說小道,就是刀山火海他也願意去。
章波緊張地跟着秦瑤,就在他以為秦瑤停頓是發現大師蹤迹時,她卻安排他等在原地,然後朝遠處拍照的兩個男人走去。
“褚湛!”
秦瑤驚喜地揮手,“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我看錯了。”
褚湛放下相機,咧嘴一笑,露出白花花的牙齒,比山上的皚皚白雪還要耀眼。
“好久不見,秦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