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八起作案手法一緻的滅門慘案一躍成為檔案局年底的特别重大案件,作為案件的負責人任荇和蔣津每天都要向上級彙報進度。
然而剛到夷洲蔣津就得了重感冒,還傳染給了團隊裡的其他人,嚴重影響到案子進行,任荇無奈之下隻得搖人。
所以當他在機接口看到沈修筠褚湛一行人浩浩蕩蕩出現時,免不得掐自己一把,他的個乖乖,老大、若望、白洛、褚湛,他是走了什麼大運,直接搖來了人間戰力的天花闆。
“年輕人,我觀你印堂發黑,七天之内必有大難。”眼前突然冒出一個大腦袋,吓得小狐狸倒退兩步,狐狸毛炸起,耳朵都差點露出來了。
隻見年輕道士微微拉下鼻梁上小而圓的墨鏡,嘴一裂,眼一眯,手裡的道符像紙牌一樣滑開,“貧道有些許法寶,可助你渡過此劫。”
“小本生意,誠信買賣,買兩張打九折,三張八折,多買多得。成為會員,還有更多福利哦!”
“招桃花、催生子、兩小時深度睡眠……老道,這些符你還是自己用吧!”褚湛一把撈過道士,一氣呵成地将他手裡的道符收攏塞進口袋,然後從自己的兜裡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黃紙,“小狐狸,這張符集我符法之大成,不要九萬八,不要九千八,隻要998,保你外勤順利!”
“外勤?”覃安抓住重點,掙開束縛,重新摸出幾張道符塞進小狐狸手裡,“原來帥哥是自己人啊,哈哈哈。帥哥以後有生意多聯系聯系我,給你分成。”
“好你個老道,竟然還藏了寶貝!”褚湛立刻抓住覃安的挎包,覃安下意識按住包,轉眼就被偷襲翻了衣袖,好不容易扯回袖子,又被翻了兜。家賊實在難防,他隻得往熟人身邊躲。
“孽徒!大庭廣衆之下你不要動手動腳!成何體統!”
“走了。”
小狐狸任荇被喚回神,拔腿跟上沈修筠和若望,回頭看了眼還在原地争奪的師徒,“不等他們嗎?”
“習慣就好。”
果不其然,剛出機場大廳沒多久,落後的四人就出現了,道爺可憐巴巴地跟在白洛身後,活脫脫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模樣,老頭子苦口婆心地念叨着褚湛,而後者油鹽不進,甚至還把老頭手裡最後一塊糕點吃了,氣得老頭子直呼“人性泯滅、道德淪喪”。
“這鳳梨酥不錯,诶?若望呢?”
褚湛這一問就問到了小狐狸的傷心事,本來他以為若望是來幫忙的,哪想到若望是來度假的,人早就沒影了。
然而令小狐狸更傷心的是,他老大說嘉鑫随後就到,從今天開始參加外勤活動。
他再也不是老大身後唯一的小跟班了!
無人在意的角落裡小狐狸狠狠地碎了。
沈修筠是公出,吃住行皆有檔案局安排,就等人的功夫,白洛已經把民宿給訂好了,在日月湖邊上,從手機地圖上看離檔案局入住的酒店很近。
夷洲是東南的一座海島,日月湖位于其中南部,四周環山,西面的主峰常年雲霧缭繞,在山上可以俯瞰整個湖面,因為湖中有兩座小島形似太陽和彎月,故取名日月湖。湖東一山之隔便是茫茫大海,當天氣很好的時候,甚至能在西峰頂上看到遠處的海面。
海明市依山環湖而建,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使得它成為夷洲最著名的旅遊城市之一,有山有湖有海,滿足不同人群的旅遊需求,尤其到了冬天,北方的人紛紛南下過冬度假,這裡就更加熱鬧。
民宿在海明老城區的邊沿,門口種滿了五顔六色的花和多肉,爬滿了窗台,也爬上旁邊以朽木裝飾的酒吧,星星點點的生機像一幅漸變的畫。
“一醉方休,有點甜,這兩家店的名字是不是取反了?酒吧叫一醉方休才合适。”
“休,休息睡覺,民宿這個名字也還行,可能旁邊酒吧都是甜酒?”
覃安和老頭子相約辦完入住就去旁邊喝酒,走進民宿才發現民宿前台和酒吧是打通的。
一門之隔,老闆正在吧台前調酒,見着他們一群人進來,探出個腦袋十分歉意道,“不好意思,民宿暫時停業不住人,你們去别家看看吧。”
“可是我已經在網上預訂了你們家,錢都付了。”
“啊?”老闆放下手裡的酒杯,走到民宿前台,電腦前一頓搗鼓,随後扯着嗓子喊,“老婆,你是不是忘記把民宿的住房下架了?”
“前幾天不是你說你弄嗎?”老闆娘風風火火地跑出來。曬得黢黑的皮膚,破洞的草帽,滿是泥土的手腳,對比一旁英俊潇灑的老闆,她甚是粗糙。
再對比同樣開民宿、同樣身為女子精緻到頭發絲的白洛,她更像個店裡幹粗活的工人。
“哎呀,來了就是客,人都付款了,再退回去多不好。我看你們定了三個套間,正好阿姨昨天就已經收拾幹淨了,你們跟我來吧!”亮晶晶的眼,白花花的牙,她笑起來仿佛能甜到人心裡去。
“老公,你記得把剩下的房間都下架了哦。”
“手還沒擦幹淨。”
“一會擦一會擦,我先帶客人去房間。”
“他們還沒辦入住的。”
“哦。那你快弄。”
“你去洗手,我幫客人們辦入住。辛苦幾位出示一下證件。”
等老闆娘回來,褚湛他們也辦完了住宿,她興緻昂揚地引着大家夥去了後院。
後院種了一池荷花,看着某處低坎的泥水和棧道上的泥腳印,以及地上的幾株荷花,褚湛算是知道老闆娘為何一身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