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婆喝多了?”
方休端着調好的酒放在一醉面前,“她什麼酒量你不知道?我們三個倒了她都倒不了。”
“哎呀,你不要岔開話題!”
一醉惡狠狠地把抱枕拍到褚湛懷裡,“我認真的!”
走了一個白洛,又來了個一醉,他上輩子一定是造了太多孽,這輩子遇到的淨是姑奶奶。
“那呂媛是我花時間、花精力養出來的,她那具肉身就是她的原身,我可是費了不少心血才讓她能夠自如使用。”
“當初帶走呂媛的是你和方休?”
“對啊。”
難怪萬俟鈞追不上。想來他後面成為鬼仆和一醉方休脫不了幹系。
“當時我們說好我幫她回原身增修為,她報完仇之後她的魂魄歸我。你也知道,這種背了上百條人命的惡鬼很補。”
“我本來是打算在墓地就把她帶走,檔案局那群人也攔不住我。但姜也在山上盯着,我要是動手,那隻小狐狸必然會拼命,他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大家認識這麼多年,沒必要為這點小事大打出手,是不是?再說了,那塊巴掌大的地方也不夠打。反正按照檔案局的規矩一定會把呂媛送回地府,我半道打劫就行。”
“結果!哪想到押送的又是姜也寶貝得不行的小狐狸,姜也那一晚上都跟在它身邊,我根本沒機會下手!”
“沒事,你可以在地府搶。”
“我瘋了嗎?”一醉拔高音量,“在地府和十八層地獄搶惡鬼,我嫌命長?招惹十八層地獄那群瘋子。”
想到呂媛一醉就來氣,真真就是煮熟的鴨子飛了,她沒好氣地瞪姜也,“你就不能把你那隻狐狸鎖在身邊嗎?非要讓他亂跑,淨給我添亂!”
姜也回了她不善的眼神,示意她不要亂說話。
“得,等你哪天收回護心鱗,我就去把那隻狐狸剝皮抽筋。骨頭熬湯,狐肉燒烤。很多年沒吃九尾狐了,還怪想念的。”
“一醉。”
姜也冷聲警告,整個屋子瞬間凍結。
一醉佯裝受驚跌倒在方休懷裡,委屈巴巴地抱着他,就像是抱了根救命稻草。
“方休,他兇我!”
姜也簡直沒眼看,滿屋的冰霜随着他的洩氣消失得無影無蹤。
褚湛則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你幼不幼稚,動不動就告家長,直接和他打一架。我買他赢。”
“我才不上你的套,不管,無垠你今天必須和我去劫獄,我給你看了這麼多年的一魄,你總得表示表示吧!”
“你怎麼不叫方休去?”
“當然是擔心我們家方休受傷啦!”一醉靠在方休懷裡搖頭晃腦,說得理直氣壯,“那群瘋狗見誰咬誰,甩都甩不掉,麻煩。”
“那你讓我去。”
褚湛歎為觀止,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一醉怎麼和方休搞在一起了?九幽最厲害的女魔頭竟然變得如此小鳥依人,他到底錯過了多少好戲!
“因為你最厲害啊!”
“房費退回來,我考慮一下。”
“那算了,我自己再養一個惡鬼。”
煮熟的鴨子飛了已經夠讓她難受了,再叫她把吃進去的房費吐出來,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你看,談崩了。”褚湛兩手一攤。
不過一醉的話倒是提醒了他。沈修筠的魂魄修複後,眼下要緊的事是盡快造一具軀體給魂袋裡的小蝴蝶。雖然鸠占鵲巢不道德,但和一個魔講道德無異于脫褲子放屁。
旁人不知道如何給魂魄造□□,不代表某人不知道。
于是褚湛撕裂空間直接去了地府。
十八層地獄裡,惡鬼呂媛剛受完今日酷刑此刻正奄奄一息地躺在牢房。
這裡所有的東西對鬼魂來說都是折磨,就連地,觸碰都有噬骨蝕心之痛,隻有擁有獄令的獄主和獄差才能免受地獄影響。
所以當她看見紫色鬼魅穿過栅欄走到面前時她十分驚訝。先不說他是不是來地獄當差有了獄令,就算他是獄差,她也從未見過哪個獄差敢不開鎖橫穿牢籠。平日裡他們不小心碰到栅欄都會喊媽叫娘,可見栅欄對所有鬼魂都是有傷害的。
他怎麼會如此自如?
“是今天加刑了嗎?”呂媛虛弱地爬起來,全靠雙手支撐她才沒有摔倒。
“不是哦,我是專門來找你的。”
“找我?”
“對啊,找你。我收魂無數,你是唯一從我手上跑掉的,而我又有點強迫症,不喜歡這樣的例外。”
手起刀落,萬俟鈞利落地斬滅呂媛。
可惜她沒能了卻執念,魂魄還是差了點。
一開始在海明發現呂媛他就打定主意等她殺邱老頭,滅賈善美滿門。惡鬼越是罪孽深重,對他的修為和斬魂刀越好。
所以他刻意隐瞞她的行蹤,暗地裡給檔案局使絆子。
沒想到千算萬算都不如天算,老天爺要留賈善美一命,讓檔案局的人破解他的鬼打牆及時趕了過來。
不過有嘉鑫和毛狐狸保駕護航,他不費吹灰之力虎口奪食,怎麼算他都賺了。
這麼想着,萬俟鈞和往常一樣又去斬了幾個惡鬼。地獄酷刑常有鬼魂灰飛煙滅,獄中惡鬼數不勝數,沒人會在意消失幾隻。
現在這些小鬼的魂魄太差,而且鬼魂管控嚴格,他不知何時才能再做出一個魂袋。
意猶未盡地收刀,萬俟鈞又從來的那條密道原路返回。剛出去,他就遇到不速之客,一上來直沖他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