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從六樓而下,又搜查一遍後,又來到了一樓。
“離兄,這酒樓我們都查了個遍了,除了那片血迹,什麼線索都沒有。”魏清愁坐在翡翠玉磚上,右手托着臉,抱怨道。
離歡喜仍仔細打量着一樓的邊邊角角,聽魏清愁抱怨,便道:“魏兄,剛剛不還信誓旦旦的說定要查它個水落石出嗎?”說罷,轉頭朝魏清愁笑了笑。
“可……這有些無迹可查啊……”魏清愁呢喃道。
所幸他聲音模糊又小,離歡喜和盧布辛并未聽清。
“魏兄剛剛在說什麼?”離歡喜問道。
“哦,沒什麼。”轉頭看着正在搜查的離歡喜和盧布辛,頓時對自己有些惱怒,剛剛自己說出那樣信誓旦旦的話,轉眼未查到什麼,自己就要打退堂鼓嗎?離兄和盧兄都還不曾說過那樣的話,也不抱怨急躁,仍專心搜查,自己怎麼能有這種想法呢?
魏清愁是個沒太有耐心的人,對這種根本無從察起的事情更是如此。
他心中暗自糾結着,他不願在離歡喜和盧布辛面前顯得那麼的矯情任性,心中的抱怨陰霾便如雨過晴空,頓時煙消雲散,心中仍是剛剛的淩然少年氣,一骨碌站起身,回頭看向離歡喜和盧布辛,依舊如往日那樣笑嘻嘻的道:“離兄,盧兄,不管如何,我們定能查它個水落石出。”
他笑得那樣陽剛,如冬日的暖陽,任何肮髒秘密都會在這樣的照射下顯露出來,任何陰霾都會在這樣的照射下煙消雲散,片甲不留。
離歡喜也回過頭看魏清愁,他笑着,似柔情的水般,能把人心柔軟,道:“好啊魏兄,這才是我認識的魏清愁。”
盧布辛也回頭看着他,嘴角微微揚起,形成一弧彎月般的線條,臉上盡是欣慰與鼓勵,道:“我們一定會的魏兄。”
魏清愁聽完後很是感動,他為自己遇到離歡喜和盧布辛而感到慶幸,感到無比正确,他覺得這是上蒼給他最大的禮物,這是他從未有過的,也因此無比珍惜。
他從二人身上感受到了這輩子未曾感受過的情感,這不似親情亦不似愛情,魏清愁隻知道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情,他也說不出什麼。
“一定會的。”魏清愁重複一句,轉身笑盈盈的跑到離二人不遠處,跟着搜查起來。
他心中沒有了急躁,沒有了抱怨,僅有的,是一腔難以熄滅的熱血,一腔少年僅有的執着,一腔對真相的好奇,一腔不怕畏懼的心……
……
三人依舊這樣事無巨細的搜查着這已經搜查過一遍的酒樓一樓,是那麼的認真,是那麼的默契……
魏清愁查着走到了酒樓的窗戶旁,這窗戶在金碧輝煌,流光溢彩的牆壁上,是那麼的般配,與金光閃閃的酒樓相互映襯,相得益彰,不可分離。
隻見這窗戶有兩扇窗門,四周鑲嵌着粉淡的月季花和一些藤蔓,窗戶的中央鋪着一層閃着金色流光的窗紙。流光内,橘紅色的晚霞照射在天邊,天空是一片橘紅色的海,紅海内,一棵棵楓樹林立于林中,晚風拂過,楓林盡染,簌簌飄落于空中,最後盡歸塵土。
好一幅丹楓迎秋圖。
可這扇窗戶與其它不同,其它的窗戶都是緊閉着的,而這扇窗戶卻是微微開着的,好似一道雷光,将這美好的景象劈開,如一道鴻溝,兩邊的天空與楓林就此被阻擋,它們就此分開,就此散落,就此不再完整……
魏清愁立在窗邊打量着這扇窗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伸手要将這扇窗合上,可手伸到窗上,眼卻瞥見窗外藤蔓間的一絲血迹。
魏清愁伸手摸了摸那藤蔓上的血迹,已經幹涸到摸到的是顆粒般的觸感,他聞了聞,也沒聞出個所以然來,想來自己并不精于藥道,便自嘲道:“魏清愁啊魏清愁,你在幹什麼,你又不是離兄那般人,怎麼也學着做這些事,你到底在想什麼…………”
“離兄,盧兄,這窗下的藤蔓上有血迹。”魏清愁作一副認真模樣,好似做了件不得了的事情,臉上盡是想要誇獎的神色。
離歡喜二人來到他身旁,離歡喜先摸了摸那幹涸的血迹,雖然隻是顆粒,但他拿到鼻邊嗅了嗅,便道:“這血迹和剛剛我們在上面發現的是一個人的。”
“魏兄真是厲害啊,竟發現了這樣隐秘的線索,真是善于觀察,心細的人……”離歡喜瞧見魏清愁臉上那明顯的不能再明顯的神色,便一頓亂誇了起來。
“魏兄啊,沒想到你竟找到了這麼重要的線索,厲害,厲害啊…………”盧布辛也看到了魏清愁的神情,又聽離歡喜一頓亂誇,便也開始一頓亂誇。
魏清愁聽見兩位兄弟都誇自己,表面上故作鎮定,卻也忍不住露出一副甚是驕傲的神色,仿佛自己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說道:“離兄,盧兄,哪裡哪裡,我也沒做什麼大事……”還故作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心裡則樂開了花。
離歡喜和盧布辛見他這副樣子,心裡都道:“我看你沒啥不好意思的……”,但也都知道魏清愁少年心性,又是初入江湖,有些虛榮心也是正常,誇獎誇獎也是應該的,便都對他笑了笑。
“魏兄就莫要謙虛了。”離歡喜說罷,還敲了敲他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