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一冒出就迅速被離歡喜給扼殺了,中毒了脈象怎麼會這麼平穩,沒有一點痕迹?
不不不,也是有可能的,萬一是慢性毒藥呢?毒素一點點積累最終才會彙于四肢百骸,流于血脈中。
這種設想真的很可怕,輕則壽數減損,修為盡失,重則丢掉性命。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魏家或是魏清愁本人到底招惹過什麼人才會讓人下此毒?
離歡喜的臉色頓時變的極其難看。
一旁一直笑的盧布辛此時察覺出氣氛不對,也收斂了笑容,望起了天。
魏清愁顯然也察覺到了,道:“怎麼了離兄?”
聞言,離歡喜笑道:“沒什麼,隻是覺得魏兄身上确實很臭,我剛買的衣服怕是又要薰臭了呢。”這是他故意開的玩笑。
魏清愁一聽,臉色僵了片刻,而後笑道:“那還真是抱歉啊離兄,等到時候定要給離兄定做十多件上好的衣服陪罪。”
“那恭敬不如從命,到時候魏兄可别忘了。”離歡喜笑道。
“定不負君。”魏清愁道。
說罷他便覺得這句話不太合适,但再改口也不好,況且魏清愁根本不想改。
盧布辛聞言瞪大了眼睛,偏頭看了兩人一眼,笑意盈盈。
離歡喜雖覺此句有些像是男子給女子承諾時說的話,在此時也沒有多不合适,便也沒多想,許是他覺得魏清愁中毒,潛意識中就對他寬容許多,或許連離歡喜自己也不曾發覺。
“魏兄,知道你把馬牽出來定不容易,來,試試,給你買的。”離歡喜将那件衣服遞給魏清愁。
“給我的,那真是多謝離兄。”魏清愁一臉的驚喜,眼眶竟是有些泛紅,可能是感動的,喜極而泣!
将包裝一層層掀開,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青草綠,還沒從感動中走出來,魏清愁并沒有什麼反應,當他将包裝全部打開,看到那全身青草綠色的衣服時,他有些傻眼了,而當他将衣服打開看到款式和離歡喜身上穿的一模一樣時,他更傻眼了,簡直可以用目瞪口呆來形容。
魏清愁不知該如何言語,這…這…這是離歡喜送給他的,而…而且是和離歡喜同款的,但為什麼給他綠色的?而且他一向喜穿白衣,離歡喜倒是喜穿青衫。
這是什麼個情況?難道離兄要和他換換風格?
他不知道的是離歡喜送他青草綠色而自己穿白色的原因是因為離歡喜覺得青草綠色太醜了。
而魏清愁雖然不解,但仍感動的一塌塗地。
見魏清愁呆愣着,離歡喜道:“怎麼了魏兄,可是不喜歡?”說罷還挑了挑眉。
媽呀,就這個挑眉,魏清愁差點就把持不住流鼻血了,不過好在他就擡頭時看到了一眼,也許剛剛鼻血流的太多現在想流也流不出來了。
“不…不是的離兄,隻是太喜歡了。”說着又極其深情的看了青草綠色的衣服一眼,又極其觸景的摸了摸。
雖然他不太喜歡青草綠色的,但隻要是離歡喜給的他都喜歡。
離歡喜複又挑了挑眉,道:“真的?”
“離兄難道不信我嗎?我說的字字句句皆出自肺腑,絕無欺騙,否則我出門踩狗屎。”魏清愁極其認真道。
“沒有沒有,我當然是信魏兄的。”離歡喜道。
“剛剛隻是沒聽清,想再确認一番。”許是怕魏清愁再誤會,離歡喜又道。
“哦。”不知為何魏清愁有些失落。
他說的話他離兄居然沒聽清。失落片刻又恢複如初,他離兄肯定隻是某一個字眼沒聽清,不然為何要再問“真的”二字?
而魏清愁殊不知自己剛剛的失落完全是多餘的,他說的每一句話離歡喜聽的都極清楚。
“魏兄不換上試試?”離歡喜問道。
“想換,隻是這……”魏清愁沒好意思開口。
這世上有什麼魏清愁不好意思開口的事,那還真是罕見呢!
“隻是這光天化日之下,魏兄不好意思。”離歡喜笑着接道。
魏清愁的臉蹭的一下泛起了紅。
他覺得自己十多年來修煉的雷打不動的厚臉皮徹徹底底的不完全奏效了,這世上有什麼魏清愁會臉紅的事,也是世所罕見。
盧布辛就擱那看着他倆,笑的肚子又叉氣了,此時笑的肚子更是抽痛,他魏兄竟還有臉紅害羞的時候。
而在他嘲笑魏清愁的時候,他盧布辛自己竟然“哈--”嗤笑出了聲。
盧布辛連忙捂上自己的嘴卻為時已晚,聲音已經傳到了離歡喜和魏清愁的耳中,兩人齊刷刷的扭頭看向盧布辛。
六目相對,盧布辛被兩人注視着,有些尴尬,解釋道:“離兄,魏兄,我真不是故意的。”臉上的神情盡是無辜。
這不說還好,一說反而更加肯定了魏清愁的猜想,有些生氣道:“盧兄你竟然嘲笑我,罔我對你一片真心,終是錯付了……”
唠叨了一大堆,這話說的活像個被郎君抛棄的女子,盡顯話痨本色。
這話聽的離歡喜和盧布辛兩人極其别扭,離歡喜聽的心裡堵堵的,想立馬過去揍他一頓,盧布辛則是一個勁的給魏清愁使眼色,還時不時注意着離歡喜的情緒。
魏清愁說罷也覺得說錯了話,但他對此不知該說些什麼,隻好找些話本子中的話胡亂說了一通。
撓了撓頭,而後道:“那個盧兄,剛剛我說的那些渾話你别在意啊,是我一時胡言亂語,權當沒聽見就行。”
盧布辛有些恨鐵不成鋼,自己瘋狂給那小子使眼色他竟然沒看見?
不過魏清愁說的那句話明面上是對盧布辛說的,但其中的解釋卻像是對離歡喜說的。反正盧布辛是這樣覺得的。
“魏兄剛剛說了什麼我沒聽清,嘲笑魏兄是我的不對,隻是覺得魏兄害羞的樣子挺可愛的。”盧布辛笑道。
雖然剛剛是他盧布辛的不對,本應無比尴尬卻因魏清愁的一句話而釋懷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