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歡喜蹙着眉将魏清愁右臂的血污處理幹淨,魏清愁的右臂仍在不安分的試圖掙脫着,離歡喜徹底沒了耐心,一把松開魏清愁的手腕,怒道:“魏清愁,這右臂你愛治不治。”
離歡喜在處理魏清愁右臂傷口的血污時,為了不弄痛他隻好小心的在傷口邊緣擦試着,而且魏清愁的右臂一直不安分的動彈,離歡喜隻好更加小心專注的擦拭,以防碰到傷口内裡。
魏清愁依舊在試脫掙紮,離歡喜松開了握着他的手,此時手抽回了身邊,在聽到離歡喜那句話時他愕然的愣了愣,這…這是什麼情況?
旋即他便意識到,給自己處理傷口的是離歡喜而不是府裡的藥師。
自己掙紮的舉動在府裡會被藥師包容,而在離歡喜這裡顯然剛開始也是包容的,後來實在不耐煩了便...便是此刻的情景。
魏清愁也不顧傷口痛不痛了,趕忙解釋道:“離兄,我治,我治,你别...别生氣行嗎?我隻是…隻是…隻是這樣習慣了。”說着還拽着離歡喜的手晃了晃。
由于動作過于猛,所以導緻了傷口再次撕裂,血慢慢溢出,順着胳膊流成一條彎曲的血線。
魏清愁一直用懇求的眼神看着離歡喜,完全沒察覺到傷口又流血了。
離歡喜沒搭理他,低眸恰巧看到魏清愁胳膊上正在流動的血線,眉蹙的更緊了,眼神淩厲的看了魏清愁一眼,将魏清愁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反手握住,指着他流血的右臂,道:“魏清愁,你知不知道你的傷口又裂開了。”
離歡喜的神色語氣都很冷,仿佛寒冬臘月的雪一般,能凍死個人。
魏清愁看到離歡喜那臉色,有些不知所措,道:“不,不知道。”
他不知道離歡喜是因為什麼而突然生氣的,難道是…是在關心自己麼?
低頭一看,果真,傷口撕裂處有些血肉模糊,血線順着胳膊已經流到了指尖,一滴滴的往下滴落着。
魏清愁的一句不知道把離歡喜欲開口的許多話堵在了嘴間。
離歡喜依舊蹙着眉,不過那能凍死個人的臉色緩和了些,雖不能說是如沐春風,卻也是一片平靜,看不出什麼喜怒。
這是又恢複了離歡喜平日作為醫者對待病人傷勢情況還算樂觀的态度,如若病人隻是尋常風寒,把脈配藥開方子離歡喜通常是有說有笑的;如若是像魏清愁這樣傷勢病情還算樂觀的,通常是一臉平靜毫無波瀾的;如若是情況不容樂觀,面臨生命危險的通常是眉頭緊蹙着的。
可對于魏清愁的傷勢,離歡喜是一臉平靜兼緊蹙着眉,但魏清愁撕裂的傷口勉強算作情況還算樂觀,跟面臨生命危險那是八杆子打不着邊。
離歡喜松開了魏清愁的手,又拿出一方幹淨的手帕,正欲握住魏清愁的胳膊清理血污時,手頓了下,而後停住手中的動作,扭頭道:“毛兄,借壺藥酒。”
毛小冉拳正打到激烈處,四名殺手己有兩名被打的倒地不起,面目全非了。
不是那兩名殺手不想起,而是被打的起不來了,膝蓋骨被踢的粉碎,胳膊被一拳給打脫臼,肚子處挨了一拳,被打的一陣抽搐,胃裡翻江倒海,英俊的面容上挨了兩拳,雙眼腫起,鼻血橫飛流的滿臉都是,如今隻是吊着一口氣罷了。
剩餘兩名殺手吸取教訓,不敢貿然前進,隻得小心試探并防備着毛小冉那無聲無息的拳。
毛小冉也不着急,憑她的拳,就算他們再小心隻要她想一樣能把他們揍成剛剛那兩名殺手那樣,可她偏偏沒有,就好像很願意陪他們玩一樣。
毛小冉正揮出一拳打向其中一名殺手的臉,那殺手閃避片刻便認命般的閉上了眼,聽天由命的等着自己的臉也被揍成豬頭。
聽到離歡喜的話,毛小冉收了拳,從腰間又掏出兩葫蘆酒,扔給離歡喜,道:“給那小子說,這藥酒是他毛哥哥送的,不必謝我。”
她本是可以一邊揍人一邊遞酒,兩不相誤的,可她卻沒有。
這話根本不用離歡喜給那小子說,那小子已經聽到了,聽的真真切切。
這大嗓門,隻要不是個耳聾的,是個人都聽的到。
這哪裡是什麼送酒,分明是在嘲諷魏清愁,還毛哥哥,這人是腦子有問題吧,謝你,我呸。
離歡喜接過了酒,道:“那便多謝毛兄。”
毛小冉正直接朝人家腦門兒處揮拳,吓得那殺手腿站着有些抖,道:“離兄不必客氣,若要謝我的話那還得魏兄來。”
這,這還是看人的麼?
借酒的人都已經對借人酒的道過謝了,而借人酒的卻要另一個人來道謝,試問這合理麼?
這不合理,嚴重的不合理!
毛小冉幾番挑釁,魏清愁也不是好欺負的,也顧不上什麼傷口什麼他離兄會生氣,上來就要去拿他的槍然後去跟毛小冉打一架。
離歡喜扭過頭來,似是知曉魏清愁要幹什麼一般,一把握住他的右臂,彼時魏清愁已經轉身邁步了,被這麼一握便不得已停住了腳步,回過身來,正對上離歡喜那略帶怒色的臉。
“魏兄這是要去幹什麼?”說罷離歡喜還挑了挑眉。
魏清愁立馬露出一臉的笑容,徹底回過身,往前走了兩步拉進了兩人間的距離,道:“不幹什麼。”
同時魏清愁心中暗自慶幸:“幸虧還沒拿到槍,萬幸啊萬幸,千萬不要讓離兄知道,千萬不要,千萬不要……”魏清愁在心中暗自祈禱着。
“哦。”離歡喜沖魏清愁挑了挑眉,臉上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語句也聽不出喜怒。
這怕不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真是如此?”離歡喜語調偏上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