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青接過看了看，蓦地一掌拍向身旁的案幾，案幾頓時四分五裂。她怒指孫浩然：“你這淫賊！”探手去拿鞭子，反手甩了過去，但被一道劍氣攔住，打了個空。
張懷淼收回劍：“葉掌門稍安勿躁，不過是一個荷包，任何女子都繡得。你怎就确定是你弟子的？”
“這針線蹩腳，圖案粗糙四不像，除了我月師姐不會有第二人能繡得出來了。”齊钰道，随後怒視孫浩然，“你還有什麼話說？”
“這、這荷包是我撿的，上回在和塵，對，在那裡撿來的。”孫浩然道。
“偏這麼巧被你撿去了？”齊钰雖然不信，但也不好反駁。比武大會她沒去，月師姐卻是去了，若是那時丢了，也不是不可能。
“說到比武大會，孫兄，我同你的第一次見面可還記得？”沈定蹲到他跟前。
“不就是在賽場上麼？”
“你再想想，比賽前一天的午後，你在哪兒？”沈定幫他回憶。
孫浩然瞳孔都睜大幾分，半張着嘴，好半晌才道：“我、我在練功，并不曾出門。”
“是麼？可是明月姑娘不是這麼說的，她說她當時正和你在一塊兒，你同她說……”
“沒有，不是！我不認識什麼汪姑娘，更沒有……”
“我方才可沒有說明月姑娘姓汪。”沈定打斷道，起身居高臨下看着他。
孫浩然啞然，再說不出話來，眼神卻在說，你詐我！
沈定心下冷笑，詐得就是你。
“就是，方才我們從頭至尾都沒說過我師姐姓什麼，你怎會知道？”齊钰立即指着他道。
“浩然，到底怎麼回事？你真的弄大了人家的肚子？”張懷淼臉色已經極不好看。
孫浩然臉色慘白，加上敷了粉，更顯得滲人，道：“弟子該死，沒經受住誘惑，犯了戒律。但孩子的事弟子不知。許、許是旁人的，硬算在弟子身上。”
“混賬。”葉青青鞭子再次揮出，結結實實打在孫浩然背上，連打了三下。
“掌門，手下留情。”汪明月從屏風後走了出來，雙眸含淚看着孫浩然。
孫浩然根本不敢同她對視，垂下頭。
汪明月緩步走向孫浩然，沈定見狀，便坐回了位置。
汪明月慢慢在他面前蹲下，抓着他的手貼在自己小腹：“浩哥，你可以不認我，但是你不能不認這個孩子啊。它是你的親骨肉，是我們的孩子啊。”
孫浩然雙手顫抖，蓦地一把推開汪明月，将她推倒在地：“你、你胡說，這不是我的孩子，你誣蔑我！你可以同我在一起，就不能同别的男人在一起麼？”
趙新和齊钰一起去扶，汪明月如一個木偶般被人扶起，坐在地上一臉絕望，不可置信地輕聲問道：“你說什麼？”
孫浩然隻是一個勁兒地否認，絕不承認這是他的孩子。
“月師姐你看到了吧，男人都是壞東西。”齊钰道。
“張掌門，你怎麼說？”葉青青右手拿着鞭子，蓄勢待發。
“敝派管教不嚴，定會嚴懲。”張懷淼輕描淡寫道。
“你方才可不是這麼答應的。”
“一個巴掌拍不響。此事貴派弟子也有錯，若不是她有意引誘，也不會如此。”張懷淼道。
“放你姑奶、奶的屁！誰引誘誰還說不定呢，這淫賊長得油頭粉面還擦粉，想來會些風月手段。勾引我派弟子！”葉青青發威。
“你……你好歹是一派掌門，又身為女子，言語竟如此粗俗？”張懷淼瞠目結舌。
“講禮貌也分人。對你這種無賴，那純粹是多餘。”葉青青反擊。
張懷淼氣得站起：“葉青青，你适可而止！”
“張懷淼，趕快交人！”
“孩子的事尚無定論。”
“孩子父不詳算我輕眉倒黴，這淫賊與我派弟子勾搭不清不楚已是鐵證，已經夠死幾百次。你不要混淆視聽！”葉青青并不被他繞進去。
張懷淼腦門突突，一時無話。
“掌門掌門，我錯了。弟子願接受懲罰，但求不要把弟子交出去。”孫浩然給張懷淼磕頭道。
“你給我閉嘴！明陽的臉都被你丢盡了！”張懷淼怒不可遏。
“明月，這就是你要保的男人？這就是你不惜違反規定也要在一起的男人？就是個廢物。”葉青青罵道，随後看向孫浩然，目光冷肅，“我再問你一遍，這個孩子你認還是不認？”
“不是我的，為何要認？”孫浩然抵死不認。
葉青青冷笑：“明月，聽到了吧？這就是你包庇的男人！殺了他，為師可以考慮留下你腹中的孽種。新兒，把劍給她。”
師命難違，趙新把自己的佩劍抽了出來，遞給汪明月：“明月，回頭是岸。這樣的男人沒什麼好留戀的。”
汪明月顫巍巍拿了劍，眼神已經不複方才悲戚，變得堅定，一步一步走向孫浩然。孫浩然恐慌，屁股着地，不斷後退：“你、你不要過來，走開。”說着一掌揮出，打到汪明月腹部。汪明月始料不及，捂着自己的小腹，嘴角流血，霍然大笑，齒縫間皆是血水。
“我也不想的，我不是故意的，是你非要過來。”孫浩然慌張錯亂，雙手顫抖。
汪明月腳步不停：“沒想到你會這麼不喜歡它。我原以為……”汪明月慘然一笑，“終究是錯付了。”說完一劍送出，刺穿孫浩然的心髒。
孫浩然向後倒，鮮紅的血水很快滲透地面，雙眼睜着，嘴巴蠕動，不知想留下什麼。
“想不到壞男人的血也是紅的，我還以為是黑的呢。”齊钰解氣道。
汪明月閉眼，留下兩行清淚，李複言哼道：“鳄魚的眼淚！最毒婦人心。”
汪明月朝葉青青跪下，磕了個頭：“青姨，感謝你多年來的教誨。明月給您丢臉了。”
葉青青有所動容，往前一步，嘴張了張卻沒說什麼。
汪明月又看向趙新：“新姐姐，永别了。”手握住刺穿孫浩然的劍柄，極快抽出，一劍割喉，熱血灑了孫浩然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