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是個傻的,靠愛才能活下去。你親手殺了他!”賈稱意紅了眼眶。
“他為什麼偏偏是魔教的?他為什麼要入魔教!”
“魔教怎麼了?殺你全家的又不是他,而且魔教自司空教主掌權後,已經不是原來的魔教。他明令禁止練邪功,不準濫殺無辜,試圖緩和與七大派的關系。可你們呢?”賈稱意道。
“這隻不過是他的陰謀,是他吞霸武林的手段!魔教就是魔教,他們陰險狡詐,無所不用其極,就是該殺!”葉青青恨道,“而且司空徹殺了三大門派的掌門是不争的事實,這樣的人有什麼好追逐的?”
“那阿合呢?他做錯了什麼?他行俠仗義,為民除害,你要這麼對他?”
“他入魔教就是錯!近墨者黑,難保他不會改變初心。憑他一人之力便想改變魔教,無稽之談。”葉青青激動道。
“葉掌門,若有人要殺你,你會不還手任他殺麼?”沈定突然開口。
葉青青看向沈定。
“肯定不會,對吧?你會盡你所能把對方殺死,以保全自己。那麼對于司空徹也是一樣,當年明明是那三位先挑起的事端,憑什麼他不能自保?就因為他是魔教教主?他有這個雄心壯志想要改變魔教,你們這些名門正派不幫他就算了,為何還還攻擊打壓他?你們想幹什麼?”沈定自顧自說下去,“難道就因為他練成化境了麼?”
“可笑!誰知道他這個化境是怎麼練出來的?況且魔教本就是七大派的叛徒所創,一個從根上就爛掉的教派,何用?”葉青青冷笑,随後質疑,“你不是天清派的麼?怎麼還幫魔教說起話來了?”
“我是對人不對事。一個教派如何不能代表其中的人。而且不可否認,魔教在司空徹之後,的确有所改善不是麼?至少有了像賈前輩那樣的人物。”沈定回道。
葉青青沉吟不語。
“好,你們看不慣魔教,但明陽呢?兩派要永遠如此僵持下去麼?”沈定又問。
“你懂什麼?”葉青青又來了。
“是,我不懂。那您懂麼?白天的慘劇就是你們‘懂’的結果麼?”沈定追問。
葉青青再次無言,但看沈定的眼神變了。
“這是輕眉和明陽之間的事,我确實沒有說話的份。可是我懇請您想一想,人和人之間是不一樣的。也是變化發展的。您不能一直用以前的教規來約束弟子,那隻不過是一個受了傷的女子的個人發洩罷了。”沈定心頭萦繞着白天那一幕。歸根結底,他們都是犧牲品,不合理不合時宜的教規的犧牲品罷了。
“可事實證明,那就是個沒有擔當沒有骨氣的男人,為了保全自己而毫不猶豫出賣懷了他骨肉的女子。”葉青青反駁。
“那賈前輩呢?他有擔當有作為,又是什麼下場?”沈定問,見葉青青要開口,他擡手打斷,“好我知道,他不一樣是吧?你們的情況也不一樣,沒有可比性是吧?可世間男子千千萬,和賈前輩一樣品行俱佳的能有幾個?舍生取義是需要極大勇氣的,孫浩然顯然不具備這樣的勇氣,他認了這個孩子必死無疑,除非不認還有一線生機,您覺得他會怎麼選?”
“你的意思是,是輕眉錯了?我錯了?我不該這麼逼他?”葉青青哼聲。
“你們都有錯,倘若您說讓他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便成全他們呢?他得知生的希望還會一味地逃避麼?要我說呢,就是太端着了,太看重門派面子和名聲,怕被人诟病……”沈定徹底放開自我,把明陽和輕眉一通批評。
十一連着咳嗽好幾下也沒能拉回來,該說的不該說的全說了。
葉青青要不是抱着無缺,估計早就一鞭子抽過去了,他沈定算什麼東西?也敢對她輕眉指指點點?
“那依沈二公子的意思,應當如何?”葉青青咬牙切齒。
“廢除不合理的教規,特别是宣揚男女對立的,比如不能和男子對視說話之類的。談戀愛也要談,畢竟您都生過孩子了,總不能雙标吧。還有無缺,您舍得那次扔下他不管?”沈定叭叭叭一頓說。
“阿定,喝點水。”十一遞給沈定一碗水。
沈定道謝接過,正好說渴了,喝完後繼續道:“當然明陽也得改,兩派心平氣和坐下來,好好談談。過去的恩怨已了,人總得往前看嘛。而且您也不想今日的悲劇再發生吧?保不齊還有更多的汪明月和孫浩然們……”
十一扶額。
這下連賈稱意也看不下去了,他悄悄戳了戳十一,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無聲問:“他沒事吧?”
十一白了他一眼。
葉青青低着頭看懷裡的無缺,陷入深思。
“葉掌門覺得呢?”沈定說完後,問道。
“沈二公子。”
“您說。”
“天不早了,今天先這樣吧。我想和無缺單獨安靜待一會兒,可以麼?”葉青青心平氣和道。
“……當然。”
四個大男人走了出來,把卧房留給兩大兩小。互相看了看對方,再次飛上屋頂。睡了一排。
賈稱意很快鼾聲如雷,十一不堪其擾,嘴裡嘟囔着趕明兒治治這賈貨的鼻子,翻了幾次身也睡了。沈定倒是不困,一手枕着腦袋,一手貼着小腹。雖閉着眼睛,但神志清醒。
忽然,他聽到謝朝年的聲音,聲音很輕,她在叫秦休!